不走了。她背着药箱出门,同掌柜说了一声,晚上再回来。
顾凝抱着被子继续去睡,这时的赵熙然敲开了门,做梦都没想到的是开门人竟然是讨厌的谢玙。
她感觉到一股不对劲,向里面看了一眼:“你怎么在这里?”
谢玙迷离的眼光在她质问的间隙里终究清晰了些,面对陌生的女人,第一反应就是保持友好的态度:“你是何人?”
一句话问得赵熙然发怔,谢玙装不认识她?
里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谁来了?”
萧坤宁的声音……两人共寝一屋,墨香斋的客房不大,摆不下两张床,两人这是睡一起了。
萧坤宁和谁好都行,唯独这个变.态女人不行。赵熙然感觉火大,竟谢玙推开,直接进屋。
谢玙不高兴了,但是没有拉住她,只说道:“您是不是过于唐突了?”
“唐突?你住我的宅子就不唐突?”赵熙然往里面走去,眼前人影一闪,矜持的谢先生双手伸开,拦住她的去路。
谢玙眸色阴冷,面色冷若冰霜,可动作有些稚气,让赵熙然摸不到头脑。谢玙大清早被驴踢了脑袋,当她是采花大盗还是说脑子本来就坏了,不记得她了。
针尖对麦芒,两人僵持下来,大眼瞪小眼。
萧坤宁走出来,先是看到赵熙然,而后又见谢玙拦瘟神一样拦着人,心中大感不好,“母亲来了。”
说话的同时将谢玙往自己身后推了推,朝着赵熙然笑了笑,别和傻子计较。
赵熙然觉得眼前一幕匪夷所思,而谢玙脆生生地开口:“姨娘好。”
小嘴真甜。
赵熙然气得就要晕过去,不管对方是何身份,先骂道:“闭嘴,你两睡一个屋?”
萧坤宁尴尬:“您想多了。”
谢玙觉得很对,自觉添上一句:“睡一张床。”
赵熙然:“……”
天杀的谢玙。
萧坤宁扶额,几乎可以感受到了赵熙然的怒火,将谢玙往角落里推了推,立即转移话题:“高阳长公主要娶我,您惹的祸,自己去解决。我可不想成为您二人之间的踏脚石。”
提起高阳长公主,赵熙然面色一红,也无心去和谢玙计较,搬了凳子坐下。
谢玙想起自己的木头,去里屋翻找一阵,将匣子找了出来,继续去刻。萧坤宁见平定下来,抓紧时间追问缘由:“您怎么惹了高阳长公主。”
“那叫惹吗?那叫她自己作。”赵熙然没好气。人家长公主金枝玉叶,出门前呼后拥,婢女不说四五人,一两个总得有。她出门一人,不带婢女,又往不正经的地方走。
阴错阳差就当成了妓.女,事后她悔恨,花费巨资做了一辆马车当作赔礼,谁知高阳还不依不饶,她只能躲起来了。
娶公主是不可能的。
萧坤宁不理解这个‘作’是什么意思,但商与皇孙贵族之间,悬殊太大,与高阳过不去,对赵家不利。
“您还是将误会解开为好,上门道歉也成,士农工商的道理本就不公。”
赵熙然无精打采,没了方才的精神,凑近萧坤宁,声音细如蚊哼:“不是我不解,是她非要缠着我,我都给了马车做赔礼,她还是不肯,我还要怎样?”
嫖妓嫖错了人,也不能怪她啊,再说了,就那么一回,她也不想。
穿越到古代本就倒霉,又遇到原主是个拎不清的货色,喜欢萧明望,设计洛氏,自己得相思病郁郁而终,留下烂摊子给她,她也很无奈。能弥补的她都弥补了,谁知,还有高阳这么大一色.女。
萧坤宁不懂情情爱爱的事,更不明白两人之间的接触,毕竟这么些事闹大了,吃亏的还是赵熙然,便道:“您还是早日解决为好。”
赵熙然答应了,抬首就见到低头的谢玙,发觉这人与上次见面有些不同。
谢玙如同高山流水里的隐士,一抬首、一低眸,就带着深刻的意味。虽说人品不好,可多智近妖是真的,眼前的人呆呆傻傻,还不认识她,开口喊姨娘。
必有古怪。
姑娘家大了,她管得太多不好,小心提醒萧坤宁:“看人不能看脸,谢玙长得好看,但不适合你。”
一个呆、一个人精,一个傻、一个多智,吃亏的永远是萧坤宁。
萧坤宁没精神听这些,赵熙然一来,诸多麻烦便解了,再等几日,谢玙恢复后,她就能将人推开了,但是最要紧的事情还是合葬一事。
将谢玙托付给赵熙然,她则领着人悄悄出了墨香斋。
奔波几日的赵熙然靠在坐榻上,想着即将面临的问题,高阳这几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无非是逼她出来,可是出来又能怎么样。就高阳那个花心的德行,谁愿意沾染她。
想不明白之际,余光扫到角落里刻苦的谢玙,她觉得有些事该问问谢玙。
同性能成婚的背景下,这两人不应该避嫌吗?尤其是萧坤宁这个不知道感情是什么东西的单身狗,谢玙这样的人像是情场老手,装傻卖萌,太可耻了。
谢玙在刻着木头人,眼前影子晃动,她下意识握紧了刻刀,笑着抬首:“姨娘有事吗?”
赵熙然的目光落在谢玙手中的木头人身上,谢玙刀工不错,刻刀之下,木头人刻画得惟妙惟肖。木头人是一小姑娘,瞧着发髻,年岁应当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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