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之际,赵熙然主动道:“苏大夫不必多想,我与顾会长多年的交情,还会害你不成,再说你走时与顾凝说一声,到时我亲自送你回来。”
合情合理,苏映不好拒绝,先行答应下来。
苏映离开没多久,顾凝也要出门,昨日公堂还没有判决,让等上两日,让她回来清点蘅湘阁的损失,今日就得报去衙门。
夫妻两人离开后,谢玙才慢吞吞地打开门,揉揉眼睛,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赵熙然,吓得一激灵就将门关上了。
院子里的赵熙然感觉人影一晃而过,门开了又关,她是瘟神了?
谢玙的心智太低,太没意思了。
用过早饭后,萧坤宁将屋里的东西收拾后,让掌柜搬上马车,午后离开墨香斋。
正门太过显眼,她选择从侧门进去,谢玙照旧跟着她。
跨进侧门的门槛,门人脸色古怪。
萧坤宁没有在意,半道上遇到谢府的婢女,见到她二人也是古怪,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谢玙,模样没有变化,也看你不出来傻子,哪里奇怪的。
谢玙顿步,也感觉出不对,摸摸自己的脸,没有不对啊,再看看萧姐姐,两人一样的困惑。
站在园囿里停步,闻见清淡的花香,清新宜人。
府里的幕僚得信匆匆赶来,见谢玙后行礼,又见萧坤宁,冲她道:“萧姑娘也来了。”
萧坤宁颔首,回之一笑。
幕僚后退两步,请她往前院走。
他恭敬的态度让萧坤宁明白过来,谢玙是先生,她是学生,尊卑有序,她不该走在谢玙前面。
幕僚提醒后,谢玙站着不动,等着萧姐姐的回应。幕僚不知内情,见她不走,好心道:“先生还有事吗?”
谢玙不吭声,朝着萧坤宁眨了眨眼
萧坤宁眸光微微一闪,当着幕僚的面也不能给她暗示,她只能抬脚先走。
萧坤宁一抬脚,谢玙就动了,跟异化着挪动步子。
走着几步,萧坤宁的步伐慢了下来,有意让谢玙先走。
萧姐姐慢了下来,谢玙的脚步更慢了,照旧默默地跟在她的后面。
幕僚愣在当下,先生今日怎地落后于萧姑娘?
萧坤宁几乎是在路上捡蚂蚁,脚尖擦着地走,而谢玙却是盯着蚂蚁看几遍,最后才动脚。两人不走罢了,苦了幕僚不明缘由地跟着。
挪到前院的时候,萧坤宁牵着谢玙就往院子里走去,吩咐幕僚别跟着。
院子里都是谢玙的贴身婢女,萧坤宁没在意,当弄琴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她怔住了,总算回来一个理事的了。
她果断地将谢玙往弄琴身边推去:“你们先生还给你。”
谢玙被猛地一推,向弄琴处靠去,眼睛快速眨了下。
弄琴不敢碰先生,扶着她站好,恭谨地看着她:“先生,属下有话说。”
谢玙不高兴了,看着不认识的人莫名讨厌,奈何对方态度很好,她就不能表现出异样来,站定后认真道:“说吧。”
说话的同时,萧坤宁转身告辞,她心中一急,麻溜地跟上去。
一厢被抛下的弄琴不大明白这些事,面容肃穆,先生这是怎么了?
谢小玙就像是甩不掉的狗皮膏药,黏在身上撕不下来了,萧坤宁没有办法,半道上折转回来,径直进入谢玙的卧房。
谢玙也跟着进去。
弄琴一脸无语,数日不见,先生好像成了萧姑娘的跟班了。
她清冷肃然的谢先生哪里去了?
入内后,萧坤宁做也不是,站也不是,对面的弄琴卸了箭囊,窄袖暗纹,整个人显得杀气腾腾。
初次进入谢玙的卧房,房前的立柱染着红漆,屋内不大,以一扇紫檀木镶刻玉石屏风分为里外两间屋子,里间光色黯淡看不清,外间门口敞亮,看得清清楚楚。
谢玙本就是清冷的模样,屋内倒有两三件看似是女子所用的饰物,可容易被人忽略。
婢女入内添茶,白瓷杯中茶香四溢。
谢玙见她不坐,自己也干干站着,等到婢女退下后,萧坤宁看向弄琴歉疚道:“你们先生傻了,苏大夫说还要几日便可痊愈,因此我将她送回来。本当以为府内人不可轻信,既然你回来了,我便将她交给你。”
弄琴闻言震惊不已,而先生得到萧坤宁的示意后,俯身坐下,纤白细指端起茶盏,低头品茶,姿态与动作跟从前无异,不像是傻子。
她怔怔看着,谢玙有所察觉,抬首冲她一笑,眸色清澈,不然纤尘,不是她的先生了。
弄琴满腹的话在此刻又憋了回去,斟酌道:“姑娘的意思我明白,我会寸步不离的守着先生,不会让旁人伤她分毫。”
萧坤宁这才放心下来,劳碌多日,总算安定下来,可谢玙这个样子反倒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她,这算怎么回事?
她若走,谢玙又得跟着,索性不走了,在这里打听镇南王府的事,尤其是弄琴在,诸事方便。
“我有一事想问问你。”
弄琴恭谨,道:“萧姑娘有话便可问。”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边境如何了,镇南王一死,后续如何?”萧坤宁挑眉,沈家戍守边境多年,没有人比沈家军更为合适,她担忧的是颜相夺权,到时沈汭没了依靠,极有可能还会走前世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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