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为巡防营统领一职闹得不可开交,人人盯上了这块肉。刑部尚书查案很快,此事系李烨所为,意在截杀文与可。
他在刑部牢房内供认不讳,皇帝震怒,判了斩首之刑。
谢玙听到消息后也没有诧异,与此同同时,皇帝将任命的诏书也一并送来,房间里弥漫着苦涩的药味。
弄琴打开窗户,冬日的暖阳斜斜搭在了窗户上,谢玙静静地靠在窗边的软榻上,手畔放着城防营的任命书。眼光落在她苍白的面色上,透着不正常的光色。
萧闻雪送来一枝刚折的红梅,弄琴拿在书里把玩,不明白萧大姑娘的意思,在府上借住几日了,陡然送花过来是不是有什么含义。
她将红梅放在白瓶里,想起美好的事情:“先生,萧大姑娘对您是不是有意思?”
谢玙手中握着一枚白玉棋子,也将视线落在红梅上,萧闻雪如何知晓她的心思,红梅不是送她,而是提醒她近日红梅开了,是赏玩的好时机。
萧闻雪看着温婉的女子,可心思远比萧坤宁深沉。
但是这株红梅不能放在屋里,她吩咐弄琴:“红梅摆到你的屋子里去。”
“放我屋子?萧大姑娘送您的,为何要送我?”弄琴糊涂了,先生不领会萧大姑娘好意也是常理之中,可是为什么要拉他下水,这也太不厚道了。
门口响起了敲门的声音:“先生,高阳长公主来了。”
谢玙吩咐弄琴拿着红梅退下,自己依旧靠着软榻,白玉棋子丢在棋盘上,静静等着高阳。
高阳身披大红色斗篷,领口那圈毛颜色雪白细腻,可见价值不菲,谢玙扫过一眼后就收回目光:“见过殿下。”
高阳将斗篷扯下,摸着那圈毛道:“这可是上等的白狐皮毛,价值万两。”
谢玙不好不接话:“想来又是赵二东家送您的?”
被这么一揭穿,高阳脸色微红,哂笑道:“原来你也知晓。”
谢玙笑道:“阿宁是赵二东家的养女,我便知晓一些。赵家势头正猛,想来也不会缺这些银子。”
她这么一喊阿宁,气氛就有些微妙起来,高阳觉得自己的‘八卦心’被挑了起来,赵熙然总说她太八卦,这个词太过奇怪。她喜欢听故事,可跟八卦图有什么关系。
“听说你很看重、很喜欢萧家老二?”
谢玙眉眼染笑,淡淡道:“殿下今日过来想知晓什么,说这些私事好像在浪费时间。”
高阳摆手:“我好歹和赵熙然有些交情,你若喜欢,我可以帮你撮合撮合?”
她好奇的瞬间,谢玙有着扶额无奈的感觉:“您今日过来肯定想去见文与可,但劝您最好不要去见,免得被人诟病。”
高阳和景阳不同,景眼喊打喊杀是因为她有底气,夫君是权倾朝野的丞相,而高阳孑然一人,行事多加谨慎。尤其这个当口去见文与可,旁人知晓后传到景阳口中,就会引来诸多麻烦。
高阳却道:“听说文大人太过于古板,见着无趣,我来见见你,听说你领了巡防营的差?”
“圣旨刚到。”谢玙不瞒着,将一侧的圣旨递给她,道:“陛下此举让人看不透。”
对面的高阳认真看了一遍,都是些夸奖的话,没有实质作用,甚是无趣,她开门见山道:“丞相与你多不对付,我来是想同你联合。”
她迟早是要离开长安的,远水救不了近火,谢玙则不同,掌了巡防营后,行事诸多便利。
“殿下这般敞开心扉同我说话,你就不怕我会向颜相告密?”谢玙笑道,双眸里藏着几分难言的变幻。
高阳冷笑:“你去青城那次就是丞相动手的,我不介意你去告密,你若去告密,只能说明你太傻了,那也没有联合的必要了。”
朝堂上看似是颜党一家独大,皇帝弱小,可谢玙的出现打破僵局了,谢玙没有大动作,调和的每一件事都深入人心,潜移默化中让其他人臣对她改观。
谢玙不傻,再者她肯定是有野心的。
谢玙脸色白得厉害,眉眼憔悴,在高阳的注视下多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她凝思须臾才开口说道:“殿下要的是什么?”
高阳今日有备而来,对谢玙也不打算隐瞒,道:“我要颜怀桢付出代价,当年不使了下三滥的手段给乐阳长公主下药,迫使她下嫁。”
“听说乐阳长公主是高宗宠爱的女儿,为何要会上当,而事后竟无人知晓呢。”谢玙面色带着隐隐笑意,可那股阴幽的神色将笑意掩盖,令人看着有几分害怕。
高阳被她勾得心中恨意上涌,道:“那是因为女子失了贞洁便是不耻,尤其是一国公主,太傅觉得她会启齿吗?”
谢玙淡笑:“这么想来也有几分道理,她是如何死的呢?”
高阳道:“高宗临前三个月的时候,高宗继后以高宗陛下的名义请乐阳赴宴,酒中下药,颜怀桢借机欺辱她。你是晚辈,或许不知继后也姓颜,是颜家旁支。她失.身后想手刃颜怀桢,一直未曾找到机会,月半后发现自己怀有身孕。她渐渐妥协,这时高宗大病,她趁机除去继后。大周本就有女帝先例,高宗想传位于她,可是不知怎地最后遗旨写的是先帝。”
谢玙不苟言笑:“你也说是想传位,也有可能最后改变心思了。”
高阳颔首:“也有可能,高宗一死,她要去皇陵守孝,几月未归,在皇陵中产女血崩而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