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玙冷酷道:“萧坤宁活着出江南,我就将苏映还你。萧坤宁死了,我将苏映丢入江河里喂鱼。”
顾凝气得拿手就这么戳着谢玙的额头:“见色忘友,见色忘友,你等着,等我见到苏映,我就让萧坤宁嫁给赵暨。”
谢玙淡然道:“赵暨死了。”
顾凝气道:“嫁给文与可。文与可比你贴心多了,人家对喜欢的姑娘还会捧在手心里哄着,笑脸相迎,你再看看你这张冰块脸,谁眼睛瞎了才会喜欢你。我要是萧坤宁,解决自己都不会喜欢你。木头人、冰块脸,冷情冷血冷骨头。”
谢玙平静如水:“萧坤宁不嫁我,我就让苏映同你和离。”
顾凝:“……”她怎么和这种见不得人好的人做朋友,真是瞎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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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给谢玙和萧坤宁安排在一间屋子里,婢女在外面站着,给两人各自准备两套衣裳。
顾凝同谢玙吵过一架后就离开了,两人闹得不愉快,很快就传到了顾老爷子的耳朵里。
萧坤宁没有太多的想法,疲惫地躺在床上,想到顾宗的相貌就不寒而栗,拽着谢玙道:“顾老爷子背后是不是太后?”
“不会。”谢玙否认道,太后睚眦必报,不是这么隐忍的人,见她在朝堂上成为赵冕的得力助手而无动于衷,显然是不可能的,她解释道:“太后与乐阳长公主之间的嫌隙很深,救我是不可能的事情。”
“太复杂了。”萧坤宁喟叹。
谢玙笑了笑,没有再说下去,推开窗户就见到庭院里来回走动的婢女,她们时而抬头看向屋子里。
晚上的时候婢女照旧送了药过来,两人当着她们的面喝下了,谢玙还是塞给萧坤宁一颗药。
夏日里要沐浴,婢女送了热水过来,萧坤宁抱着衣服去洗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来,盯着谢玙:“你出去。”
谢玙坐着不动,指尖捏着袖口:“你沐浴我就出去,顾宗会怀疑。”
萧坤宁一口气憋在心里,真是没办法了,这么大的屋子一眼就能看到不说,就怕谢玙赖着她。
她在屋里找了一阵,最后找到一条丝带,一点都不客气地将谢玙的手捆了起来,又将谢玙的眼睛蒙住。
谢玙随她去,任由她绑着,一点反抗的想法没有,道:“待会我沐浴,是不是也可以这样将你绑着?”
萧坤宁解开身上的衣带,听到这么一句得意的话后,当即拿了东西就砸过去:“想得美。”
谢玙闻着声音去转首:“那对我岂不是很不公平?”
“对你不公平也是你自找的,谢玙,自从遇到你我次次被刺杀,这次你被顾家算计倒也罢了,还是连累到我了。”
“第一次遇到你的那次,刺客是不是你自己干的?”
谢玙蒙着眼没有吭声。
又过了会儿,耳畔传来了水声,萧坤宁没有说话了。
谢玙眼前一片黑暗,水声却是越来越大,她想到了什么事情,唇角抿得很紧。
渐渐地,脸色发红。
萧坤宁洗过之后,就给她松开手腕,唤人来收拾。谢玙坐着不动,摸摸自己的脸,好像有些热,夏日里有些热,也是正常的事情。
谢玙晚上没有沐浴就睡了。
萧坤宁躺在床上,谢玙睡在地上,两人泾渭分明,保持距离。
安静几日后,谢玙要出去,顾宗没有同意,谢玙也没有再勉强,反而更加心安理得地住下,趁着空隙要教萧坤宁下棋。
萧坤宁哼哼几声没答应,好不容脱离魔爪了,就不要想着下棋这件事。
她不肯应,谢玙就如数家珍般说着她曾经做下的丑事:“你六岁那年牙齿掉了,你将牙齿藏了起来,后来丢进池塘里去了,第二天池塘里的鱼都死了。”
萧坤宁暴怒:“那是婢女不小心将药洒了进去,和我的牙齿有什么关系。”
谢玙不应声,继续数着:“八岁那年你问先生可不可以不背诗,先生打了你手板,你就将先生的书给烧了。”
萧坤宁心虚解释:“那个先生说她都会了,留着书也没有用,不如烧了。”
“九岁那年你在后院里同姐妹们烤鸡,一不小心将园子里数盆牡丹给烧了,还连带着隔壁家的树也给烧了。”
萧坤宁气得发狂:“你闭嘴。”
谢玙恍若未闻:“你十岁的时候逃家去玩,走到半路被人拐卖了,是余音将你救出来的。当年你不死心,又逃家去找什么朋友,没出城门就被赵熙然逮了回去,听说被吊在树上一整夜,听着狗叫了一夜,从那以后你才收敛了性子。十二岁那年……”
“你很讨厌。”萧坤宁忍受不住自己的丑事被说了出来,扑倒谢玙,一把捂住她的嘴巴:“谢玙,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这幅镇定的样子,我就想看看你害怕的样子。”
萧坤宁气恼中的举止像是在故意引诱人,而谢玙知晓她是在生气。
很生气。
生气的少女带着自己的情绪,就像是热浪中的人。
谢玙凝视她眼中的自己,忽而喜欢上这个时候,也唯独现在,萧坤宁的眼里满满地都是她。
想来,心里也是一样。
她觉得不够,应该再添一把柴火:“十二岁那年你忽而改了心思,整日里跟着赵家的一个姑娘,姐姐长、姐姐短,就像狗皮膏药一样黏在她的身上,后来那个姑娘嫁人了,你哭了好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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