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焦急的背影消失后,她叹息地摇首:“赵熙然养大的真是与众不同,谢玙在妻管严的门口徘徊了。”
说完,幕僚送来长安城内的书信,信中言及沈家三人被留在了长安城,赵初霖趁着沈汭出京的时候给她定下亲事,将赵璨许配给她了。
乱点鸳鸯谱。
幕僚分析当前的局势:“新帝的帝位得来不易,也是托沈家的兵权,这也是个威胁。沈家能推他登上帝位,同样也能推举其他人。新帝比任何人都明白,沈家是助力,也是威胁,听说镇南王私下与谢玙交好。谢玙今时不同往日,她有赵家血脉。若当年高宗继后没有使毒计,说不定谢玙就是新君了。”
“没有毒计,哪里来的谢玙。”高阳一句话就戳破了幕僚给谢玙拍的马屁。
幕僚脸色通红,接连改口:“殿下说的是、殿下说的是,不过沈家看似光荣,可是对新帝的威胁很大,殿下不如将沈家争取过来?”
“沈思远不是傻子,不会再做第二次。反倒可以利用赵初霖多疑的性子,除掉了沈家,机会才大些。”
“可是谢玙还在,沈家就不好除掉,臣觉得该是争取为上策。”
“谢玙或许有办法的。”高阳摆摆手,他的这些幕僚思绪困顿,圈于一地,目光压根比不上谢玙。
谢玙抛出来的诱惑太大了,让她不得不多思考当前的局势。
被她放进院子里的萧坤宁小心翼翼地走进去,远远地就见到两人并肩坐着,谢玙一袭月白色衣衫,身侧坐着一人,鸦青色的裙裳上简单雅致,肩际很窄,衣服显得有些不合身。
两人不说一句话,相对无言,庭院里却多了一重温馨的氛围。
萧坤宁定睛看了一眼,转身想走的时候听到一句话:“小玙,这里该落针了,你看这条鱼快乐吗?”
声线不稳,带着几许沧桑,当是乐阳长公主。
她不自觉地停下脚步,谢玙说了一句话:“您觉得她快乐,她就快乐。”
“鱼、玙,你若真的是条鱼多好,自由自在地、不受拘束、小玙、鱼儿……”
乐阳长公主的话断断续续,拼不成完整的句子,就像是胡言论语。
萧坤宁好奇乐阳长公主的容貌,迈动脚步的时候,谢玙陡然转身,那双眸子映着黑夜下的海面,波澜诡异,眉眼间隐着一股戾气,就像是地狱来的恶魔,狠毒的样子让人不敢靠近。
“谢、谢玙……”
萧坤宁被吓得不敢动步了,见到谢玙狠毒的一面后,她无法保持镇定,慌慌张张地就转身跑出去。
那厢依旧还有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小玙、小鱼、快些游、游、游……”
谢玙见到熟悉的背影才恢复常色,转眸望着身侧人苍白的面颊,握着她的手安慰:“小玙要去游了,您等等。”
“游、游、游……”
谢玙唤来平常伺候她的婢女,自己快步追了出去。
第70章 执念你对谢玙还有一种执念。
谢玙匆匆离开,半路未见萧坤宁,倒是见到来搅局的高阳。
山中不知不觉间住了三日,高阳耐心耗尽,赵初霖将她安枝的人一个个都拔了出来,手段凌厉,时速之快让她压根来不及回应。谢玙再不回去,就当真等着成为案板鱼肉,任人宰割了。
“来得正好,你何时回长安城,不如就明日,今夜我给你践行,如何?”
谢玙牵挂着萧坤宁,也未曾拒绝,陪着母亲三日已是难得,“殿下信我,就将您的人一道给我。”
高阳眼皮子一跳,“你在朝堂多日,难不成没有自己的助力?”
谢玙笑道:“有倒是有,但与殿下关系不大,我出人力已罢,再给您出财力就不大好了,不如您给些月俸?”
“是吗?谢太傅也会缺银子?”高阳见她精神不振地同自己谈判,像是不在意,但是她不敢看低谢玙,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
谢玙姿态慵懒,目光看向远处萧坤宁离开的方向,“缺,回长安城后总得下聘礼,萧夫人本就是不好相与,谢家若小气了些,只怕会将我赶出门。”
高阳没好气地瞪了一眼:“你就这么没出息,非她不行?”
“实不相瞒,谢家没教我东西,骨气更是没有,谢府有萧坤宁就成,我也不需什么骨气出息,您觉得呢?”谢玙澄澈的眸色里映着高阳恨铁不成钢的神色,她不知是真是假,便道:“我让赵熙然多些陪嫁。”
谢玙掰着手指算了算,装作糊涂道:“这是您给的吗?”
高阳厚着脸皮,“我给的。”
“那我就谢谢姨娘了,您准备些盘缠路费,我明日就带着您的侄媳妇回长安,不打扰您给赵二东家戴帽子。”谢玙淡然地冲着高阳挥挥手,负手离开。
几句话阴阳怪气,气得高阳眨了眨眼,愣是咬牙吞下了。
谢玙被婢女引去萧坤宁的住处,简单的庭院,屋舍正门摆着一张桌子,萧坤宁就坐在那里。
婢女在院门外就退下了,谢玙一人走进,不等萧坤宁起身就从身后抱住,手拂过她的脸蛋:“吓到你了?”
萧坤宁猝不及防地被占了便宜不说,耳畔还有一股热意,荡着心口暖了下来,她轻轻吸着气,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没有,我又非小孩子,她还好吗?”
“她还是老样子,不认识我,脑海里永远只记得我几岁时的模样,时刻还是想着我。可惜我站在她面前,她都不认识。”谢玙语气沉了下来,纵是轻快的语气也是难掩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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