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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什么意气之争,他们能在这一刀下保全性命已是侥幸难能。
    “可惜跑了一个。”谢容华翻身上马,却不催马快跑,悠悠念道:“玄武城?这地方有什么古怪?”
    死在她刀下的一位大乘至死仍不肯罢休,阴毒冷笑:“玄武城事成,谢归元,你也就眼下这点气运了。”
    “幸好你死得早,来不及看到所谓你们的玄武城中事碎在我刀下。”谢容华在马背上付之一嗤:“我走到今日,靠的岂是虚无缥缈的气运一说?”
    “玄武城?这地方有点意思。”被江景行差点拿剑架在他脖子上逼他算一卦的陆彬蔚闲闲看了两眼卦象,“第三十三卦天山遁,君子明哲保身,倒不像是说玄武城,反像是在告诫你。”
    江景行沉吟一会儿:“陆悠悠你敢打几分保票?”
    “和你准确率是反着来就对了。”陆彬蔚先本能驳了一句,随即看江景行神色,也严肃起来,“世上有两个人的卦我不会算,一个是初一,一个是不辞。其他人,连你江景行的,我也能试一试。”
    这便是成竹在胸,自信他这一卦出不了问题的意思。
    江景行像是解决了桩烦心事,做出决定:“行吧。”
    “等我们把三宗中人送到归元军营去后,阿辞你和我走一趟玄武城。”
    陆彬蔚善意提醒:“君子明哲保身,倘若一意妄动,恐有灾祸。”
    江景行莫名其妙幽幽来一句:“这事上,明哲保身的不是君子。”
    陆彬蔚跟着沉默下来。
    虽说谢容皎拎不清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但听着事态严重是真的:“师父我去不会有妨碍吗?”
    “想去就去。”江景行对他的死性心里门儿清,沉凝神色散在眉眼间,转瞬已叫人捉不着尾巴,笑道,“阿辞你信不过手中剑,还信不过我吗?”
    谢容皎不去拆他台,反露出个笑容,笑意明亮,一板一眼告诉他说:“师父,你和镇江山我都信。”
    所以这趟玄武城他一定去。
    李知玄见他们三言两语敲定,弱弱出声:师父留了份玄武城地图的详细拓本在我处。玄武城再大也不过是座城池,哪用得着地图?我想着说不定是师父在上面留了一手,于是随身携带,两位前辈打算前往的话,不如带上。”
    不想江景行对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我有预感,玄武城中事,令师牵扯不浅,你是他唯一弟子,料来会在城中留东西给你,等你修为有成后来取。你想前行,我保你全须全尾回来就是。”
    真正的勇士,敢于冒险。
    一个人冲进荒原来的孤胆剑修李知玄当然是一口应下,好像半个时辰前在余长老面前唯唯诺诺听训的人根本不是他。
    那爽快的做派让余长老一阵扶额叹息。
    这孩子,救不了他了。
    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三宗中不择书院和法宗皆有弟子折损,杀敌固然重要,适时休整更必不可少,归元军营是北荒最安全的所在,自然乐意前往。
    剑门处方临壑也不假思索答应下来。
    实则时至今日,江景行身上马甲早掉得差不多,方临壑却从不多问,也懒得多想。
    掌门愿意将他们北狩一行人托付给他,那么他对剑门怀不了坏心。
    何必多想?多想何益?
    若是让其余弟子知晓他们的大师兄如此信任掌门不会把他们托付给个不怀好心之人,一定深感自己人生安全得不到保障,自伤如浮萍飘零,聚起来好生抱头痛哭一番。
    “哎呦!问玄武城客官你还真问对了人。”客栈里小二挤眉弄眼,“玄武城名义上吧,是北周麾下的城池,但它地处偏远,和北周倒真没什么往来,你去问周人大多也是一头雾水,唯独与东荒交接相连,行商来往之间,消息不免传到我们这里来了。”
    能在北荒遍伏杀机的地方开出一处休憩用的客栈,其身后势力庞大可想而知,三人步入其内的时候感知到有大乘气息的威慑,警告过路人休动歪脑筋。
    然而条件终究受限,荒漠贫瘠,客栈仍是粗瓦屋,黑泥地,房屋逼仄狭小,日光不进,灯光昏暗,朦朦胧胧间连带着小二脸上都似蒙上了桌子上没擦干净的油光,看得人腻得慌。
    小二忽住了口。
    不知是不是江景行毒害太深,谢容皎这个从不知人情世故的竟会意取出一颗珠子,冷淡道:“继续。”
    那颗通体莹润无暇的明珠圆滚滚落到满是灰尘脏垢的桌子上,平白让人生出明珠蒙尘的惋惜。
    先前看他们三人中两人均生得一副顶顶罕有的好相貌,观其衣饰气度就不是什么缺钱的主儿,另外个剑修衣服有碍观瞻些,修为却是实打实的。叫送往迎来旅人无数的店小二一个激灵,忙不迭迎了上去献殷勤。
    看来殷勤是没现错。
    他乐得慌,更打起精神卖弄,刻意压低声音道:“郎君出手厚道,我也没脸坑你们。实话相告吧,但凡是对北荒略知一二的修行者和商队,是万万要绕开玄武城的。”
    “因为那里呀——闹鬼,可出过不止一桩人命官司。”
    闹鬼?
    鬼怪一说,如有生魂执念极深,怨念极重,恰巧躲过地府差役,也是有的。
    只是这类鬼怪,祸害一二凡人已是顶了天,修行者满天下乱跑,多半是没活成已被见义勇为之人打包送去佛宗超度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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