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幼珊抿着唇,眸光闪闪地望着她。
古人云:食色, 性也。
喜爱美好的事物, 乃是本性使然。
所以面对徐静舒这么一张美好的脸, 裴幼珊说不出,也舍不得说出拒绝的话。
只是她觉得第一次就这样,实在是太……刺激了点。
手心里的手指还在打转, 不声不响勾出了痒意,连心都像是被挠了一下,痒痒的。
她不假思索地抓住那根手指,压抑着,轻声道:“不是说不试……”
“我的意思是,你把指甲剪了……我们再试。”
“总而言之第一次还是不要用嘴!”
徐静舒在暖黄的灯光之下,默然打量眼前烟视媚行的人。
片刻后,突然凑上去,吻了吻她嫣然柔软的唇,又吻了吻她晶亮如星的眼,最终还是决定放过她这回。
逗猫都还要有个限度,更何况是逗人?
所以她要适可而止,要有可持续逗金主观,做稍微长远点的打算。
“好,”她亲了亲她的唇角,“都听岳小姐的。”
裴幼珊紧绷的双肩霎时放松,心里松了口气。
徐静舒又问:“那我今晚还要留下来吗?”
裴幼珊握着她的手指,没有松开的意思,过了一会才回过神来,凑上前去,难得主动亲了她一下:“留。”
“留下来陪我。”
……
屋里一张大床,两人分睡两头,谁也不往中间靠,无形中似隔了一条分界线,井水不犯河水。
而在这个温柔的夏夜里,裴幼珊却该死的失眠了。
和情人第一次同床不共枕,不仅连该做的没做成,还失眠了。
金主届还有比她还丢人的金主吗?
她觉得没有,她就是金主之耻。
身后的人没有动静,呼吸也很轻和,就像已经睡着了。
裴幼珊轻手轻脚地翻了个身。
“岳小姐睡不着?”
冷不丁的一声在房间里响起。
裴幼珊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你没睡?”她有些惊讶。
徐静舒翻了一下身子:“在想事情,所以没睡。”
裴幼珊顺口一问:“想什么?”
徐静舒坦荡荡地说:“想要怎么做才能让岳小姐更好地躺着享受。”
她没试过这件事。
但是许歌说了,这件事做好了,对双方来说就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比她的破游戏好玩一百倍。
所以她很感兴趣,不加掩饰。
裴幼珊:“……”
她别扭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不好好睡觉,想这些做什么……”
徐静舒却用陈述又正经的语气说了一个问句:“因为这也是我该做的?”
毕竟她有金丝雀的职业操守。
裴幼珊不想再继续这个让人难为情的话题,细腻敏感的心思也开始活泛,突然就想聊点别的什么。
夜深人静之际,是多愁善感登台唱戏的好时机。
她目前最愁的事情,就是裴澜清催婚。
望着天花板,她轻轻开口:“许歌,你家里……有没有催你结婚?”
徐静舒扭头看她。
房里的灯光已经尽数熄灭,只有屋外的月光还在清冷冷地映照着她的轮廓,精致又柔和的曲线如同被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芒,霎时间变得更加耀眼夺目。
她比天上的月还要迷人。
徐静舒不自觉多看了一会,而后才开始思考她的问题。
其实直到现在,她也不觉得母亲徐映茹突然塞给她一个未婚妻是催婚。
因为徐映茹从没有为她的恋爱、婚姻着过急,裴幼珊这个未婚妻的出现,更像是她遇见了满意的、自认为适合她的结婚对象,所以突发奇想要让她试一下。
事后她也并没有着急地追问她们的进度。
她爸就更不用说了,一直惯着两个女儿。
故而从整体上看,她在家里还没到被催婚的地步。
她如实回答:“没有。”
裴幼珊顿时就感到很羡慕,妈和妈之间果然是不一样的。
“那一定也不会让你去相亲了。”
“真好啊。”
徐静舒从她的反应里琢磨出了点什么:“岳小姐被安排相亲了?”
裴幼珊漫不经心地“嗯”了两声。
徐静舒:“想必对方长得不合岳小姐的心意。”
否则一个颜控是不会有这样的态度的。
裴幼珊听见这句话时,眼睛忽然弯成天边的月牙,突然觉得很好笑。
因为她颜控,所以常常被人误解会无条件包容好看的人,包括原则方面。
但其实就算那个徐静舒长得很好看,她也不会去见面。
长得再好看也不会去见。
因为那不是她和徐静舒之间的事,而是她和裴澜清之间的事。
她从小被裴澜清管怕了,哪怕裴澜清对她再好,她也不想在长大后还要听她的话选择人生大事。
有一就有二,她不能让这件事有“一”。
做孩子的,也不是事事都要向父母屈服才行。
但她觉得自己没必要那么认真地跟一个情人解释这些,于是就笑着半开玩笑道:“对啊,她长得不合我心意。”
又故意拧着表情:“听说她还是个花心的变/态呢!”
徐静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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