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旨!”闵翀起身去安排防守了。
是夜安国水师果然发起了攻城战。
守城的压力其实是比较大的,因为以往攻城的主要防御点在南北门,东西墙是没有城门的,所以城墙宽度比较窄,防御也较为薄弱。
最近东西两边在扩建,工事还没结束,有很多在建的房子,还堆码了不少砖石,这就给敌人提供不小的便利。
敌人到了之后,果然利用了这个便利,趁着夜色的掩护,开始摸黑在城墙下堆砌砖石,等白天守城的人发现之后,那砖石已经堆了三尺高。
城墙上不得不加强了防御,夜里也点起了熊熊篝火,一听见下面有动静,就开始放箭。靠着这样的防守方式,迫使敌人暂时放弃了堆砖头。
但是敌人发现缺粮之后,便加快了堆石头的节奏,哪怕是白日,他们也敢冒着生命危险来堆砖头,城墙上的守卫靠守株待兔的办法都杀了上百名堆砖头的敌军。
这些敌军不怕死吗?显然不是,而是上级在强令他们冒险去堆砖头。
萧彧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暗自庆幸,幸亏他让附近的村民搬走了,如若敌人抓了广州百姓来堆砖头,那他真要一败涂地了。
安国士卒明知这边有箭头对准他们,却还不得不冒死来搬砖头堆砖头,很显然,除了这边的箭头,他们还要面对上级的刀剑。
城头上的守军便学起了镇北王萧繇的说服法,在城头上劝这些堆砖头的士卒干脆投降,起码不会有不将他们当人的上司逼着去当箭靶,也不会饿着肚子干活,死了还是个饿死鬼。
如果卢蒙不马上发动攻击,安国水师内部恐怕会有不少人要临阵倒戈了,冒死去堆砖头不算,还要饿肚子,简直就没把他们当人看。
这些士卒用鲜血和死亡换来了将近一丈高的砖石垛,离两丈多高的城墙还有段距离,但已经严重威胁到城内的安全了。
所以其实卢蒙不主动进攻,萧彧也很快就要主动出击了。因为照这样下去,卢蒙完全会用尸体将这个砖石垛修筑起来。
攻城当晚,敌军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梯子,开始搭梯子攻城。
好在他们只在东西城外各堆了一个砖石垛,也仅能搭建一个梯子。这让东西城墙的守卫压力轻不少,大家只需要专注南北门的防守即可。
在闵翀的指挥下,这一次守城战打得很顺利,一直到天亮,城墙下的尸体已经堆满了,敌军还是没能破城。
天亮之后,安国水师的攻势并没有停下来,依旧不断有敌军冒死爬上梯子,想要白日攻城。
闵翀察觉到对方的意图,赶紧换下一批守城将士,让原来那批下来休息。
关山也终于注意到了敌军正在攻城,于是火速点兵前来支援。休息了一晚的将士们精神奕奕,朝一晚都没睡的敌军背后冲杀过去。
安国水师两天没好好吃饭了,又打了一晚的仗,如今是又累又饿,疲惫不堪,结果身后又出现了密密麻麻喊声震天的敌人,不得已,便掉过头去,迎接新来的敌人。
城内的闵翀意识到时机已到,打开城门,率领所有将士出城迎敌。双方兵力相当,然而实力上差距甚大,毕竟安国水师连肚子都没填饱,谁还有力气去打仗啊。
城内的守军也跟攻城的敌军激战了一晚,体力上消耗得有点严重,但好处是他们不像对方那样饿着肚子,所以优势还是有的。
令闵翀和关山都有些意外的是,几乎有半数的安国水师丢下了手中的武器,举着双手投降了。安国水师毫无战意,这场战役的胜负明显已经分出来了。
卢蒙看到这一幕,气得简直想吐血,他拔出剑来,直接砍了离得最近的一个扔了刀子准备投降的士卒的头。
他的副将提醒他:“将军!现在情况对我们极为不利,我帮你夺一匹马,你先撤吧。”
卢蒙挥舞着手中的将军剑,冲上去杀广州将士,他杀伤了两名士卒之后,成功引起了闵翀的注意,闵翀率亲卫赶来,将卢蒙团团围住,朗声说:“想必你就是卢蒙了,放下武器,缴械不杀!”
卢蒙双腿分开,将手中的将军剑插在自己身前的土地上,用双手杵着,仰头看着闵翀,非常傲慢地说:“尔等何人?竟敢直呼本将军名字!”
闵翀微微一笑:“不才闵翀,本朝户部尚书,又临时兼任卫将军,这番禺城如今便由我统兵。”
“姓闵,哪个犄角旮旯里出来的贱民?不认识。我要见你们皇帝。”卢蒙对闵翀充满了鄙夷,很显然他是个极度重视门第的人,也没怎么把萧彧放在眼里,即便是萧姓现在是皇族,论底蕴,比起范阳卢氏来还是差远了。
闵翀居高临下看着这个死到临头还摆谱儿的家伙,说:“就凭你这种草包,也妄想见我家陛下?扔下你手中的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他直接拉起弓,对准了卢蒙。
闵翀就烦这种讲究门第的人,祖上有本事,就代表他的子孙后代永远都有本事吗?
卢蒙是个很要面子的人,他举起手中的剑:“士可杀不可辱!我要跟你单打独斗!”
闵翀毫不客气地拉起弓,朝着他的腿射了一箭,卢蒙左腿中箭,一下子便跪在了地上。
闵翀说:“来人,将他捆起来!”
有人靠近,卢蒙还要挣扎,挥舞着手中的剑试图反抗,却被广州将士一下便打掉了手中的剑,他不得不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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