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彧说:“这就要看慕容敢的野心了。慕容敢是东戎第一悍将,又有谋略,是你最强劲的对手,我们得想法子将他扳倒。他若是倒了,东戎便不足为惧。问题是该从哪个方向下手,得弄些更详细的情报回来。”
裴凛之说:“这对舅甥有明显的矛盾,在政见上分歧很大。慕容敢坚持戎族传统的畜牧方式,元崧崇尚儒家与农耕文化,认为畜牧方式抵御大饥荒的能力太弱,想退牧还耕。”
萧彧说:“东戎贵族圈了太多耕地为牧场,元崧这么干,肯定要得罪贵族,是不可能推行的。看样子慕容敢未必会爽快归还权力。”
“恐怕是的。”裴凛之说,“但朝中也有不少大臣不支持慕容敢,怕慕容敢夺权。”
“找人去查清楚元崧手里还有多少支持者,能否跟慕容敢抗衡。咱们可以离间这对舅甥,让他们对彼此起疑心,引起他们的内耗。”萧彧说。
裴凛之:“好。差不多了,去吃饭吧,阿平恐怕已经在等着了。”
“嗯。”
翌日,当阿平背着小箭囊过来叫他的时候,萧彧还在榻上睡得昏天暗地。
正在院中练功的裴凛之见到小徒弟,赶紧跑来单手将人拦腰抱住,压低了声音说:“你爹爹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让他多睡会儿。”
阿平朝闭着的房门看了一眼:“爹爹还没醒?那今日还去打猎吗?”
裴凛之说:“今日我带你去打猎,你爹爹不去了。”
“爹爹不去啊?”阿平有些失望,他特别想给爹爹展示一下自己的箭法。
“有师父陪你还不乐意?”裴凛之说。
“乐意,但也想爹爹去。”
“我去问问你爹爹。”裴凛之将阿平放下,推门进了寝宫,顺手将门给关上,将阿平挡在门外。
久别胜新婚,每次裴凛之回来都要被折腾一番。要上朝的时候会克制一点,今日休沐,两人就没怎么克制,后半夜才睡着,这会儿萧彧还没睡醒。
裴凛之走到床边,看见他起床离开时给萧彧搭在小腹上的被单又被扯掉了,松垮垮的白色单衣被掀开了一角,露出一点白皙柔软的小肚皮。
裴凛之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肚皮,触感幼滑,简直令人心神荡漾。他顺手将衣服扯好,又给他扯被单搭在肚子上,俯身下去,在萧彧脸上亲了亲。
萧彧没醒,只是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脸,因为感觉受到了干扰。
裴凛之微微笑,在他鼻尖上轻吻一下,起身出来了,伸手牵着阿平的手:“走吧,爹爹不去了,下次再陪你去。你可以打一些猎物回来送给爹爹。”
“好吧。”阿平只能这么回答。
裴凛之对向阳说:“我带阿平去打猎,陛下不去。”
向阳点头:“好。”他的任务是保护萧彧的安全,萧彧在哪里,他便在哪里。
萧彧醒来已到辰时,一睁眼便问:“凛之呢?”
给他端洗脸水的向阳说:“裴将军带阿平去打猎了。”
萧彧嘀咕:“不是说了叫我一起去的吗,怎么没等我。”
向阳没有接话。
不过萧彧并没有因此情绪低落,凛之回来了,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以后天天都能见到,夜夜还能抱着睡,想想就觉得开心,吃朝饭的时候还哼着小曲儿。
向阳极少见他这样毫不掩饰地开心,想到这是裴凛之带来的,内心有一点点醋意。他将切好的西瓜端上来:“陛下,这是皇庄今早送来的瓜。”
萧彧拈起一片吃了,说:“这瓜甜,拿几个洗干净,放在井里湃着,等凛之回来吃。”
“是。”
萧彧吃了两口,说:“你也吃啊。”
“谢陛下!”向阳抓了一片,放到嘴边咬了一口。
萧彧看他吃得斯斯文文,突然说:“抱歉啊,早上没起来,没能一起去打猎。”
向阳停顿了一下,原来他还记得昨日自己说要跟着去打猎的:“没事,以后还有机会呢。”
萧彧说:“做我的护卫很无聊吧,哪儿都去不了,成天陪我关在这宫里。”
“没有,卑职并不觉得无聊。我不轮值时还能出宫,陛下却是真的被关在这宫里了。”向阳说这话的时候盯着萧彧,眼神有些心疼。
萧彧没注意到他的情绪,无奈笑笑:“有什么办法呢?天下未平,人心向背,出去并不安全,出趟门兴师动众的,只能少出门了。对了,最近夜市如何?你去看过了吗?”这几个月建业城内商贸繁荣,萧彧还取消了宵禁,每晚可营业到亥时。
向阳说:“去了,还不错,夜市很是热闹。”
“说得我也想去看看了。等凛之回来,晚上出去逛逛。”萧彧想着能出宫门,甚是期待。
当皇帝累倒不说什么,主要是没法出门,前呼后拥的太兴师动众,不带人吧又怕不安全,难道这辈子竟要被圈禁在这宫墙之中了?想想都觉得心塞。
向阳说:“好。卑职这就去安排。”
萧彧突然说:“等等,你们做暗卫的,以前有没有学过易容之类的。我乔装打扮一下,出门就不用那么多人陪着了,人多不太自在,也耽误大家时间。”
向阳说:“有的,能够改一改容颜。”
“真有啊?哈哈,那好,回头你给我易个容。”萧彧像孩子发现新玩具一样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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