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泽开始穿外套:“谢谢医生。”
走出医院,他站在路边等车,迫不及待地摸出手机打给褚源,接通以后直接问:“我刚从医院出来,大约要二十分钟,事情办的怎么样?”
“李先生,”褚源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带着些许的冷冽和沉闷,“黄毛死了。”
“你说什么?!”李慕泽一改往日的淡定自若,头一次露出气愤难以置信的表情,“怎么死的?原因呢?那么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
褚源低声说:“拘留所的人说,黄毛昨晚凌晨一点的时候疾病突发抢救无效去世了。”
“褚总,”李慕泽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冷漠,“你觉得这个理由成立吗?”
褚源不答反问:“你想单独见黄毛,为什么?”
李慕泽抿唇不语,眯着眼睛看向马路对面川流不息的人群,心中略过无数想法。
“李先生,你不信任我?”褚源沉声问。
李慕泽确实不信任,因为褚源姓褚,只要是褚家的人他都有防备之心。
不过....
现在这种情况,他除了相信褚源,别无选择,面对那些躲在暗处的人,他不能孤军奋战,他一个人的力量有限,搞不好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
沉默半晌后,李慕泽轻轻开口:“见一面,方便吗?”
褚源说:“我在桦树街会所等你,你来过的。”
李慕泽应了声,挂断电话。
他低头看眼手中的公文包,原本是打算约见黄毛把那段加密录音放给对方听,可计划赶不上变化,黄毛死的太蹊跷了,短短几天内就让人凭空消失,这也足矣证明那些人做事有多狠。
*
*
*
桦树街120号/
李慕泽与褚源在上次用餐的包间碰面,不过这次俩人都没心情吃饭,面对面坐着,桌面只摆放两杯茶水和几碟干果。
“到底怎么回事。”李慕泽率先打破沉寂。
褚源平时伪装的那副儒雅面孔此时不带一丝笑意,这样凝肃冷漠的面容,看上去到是有几分褚辰的意思。他一手轻抚茶杯边沿,目光直视对面的李慕泽,语气沉稳:“黄毛疾病突发去世,昨晚凌晨一点零几分,送到医院的时候抢救无效,这是所长传到我耳里的话。”
李慕泽不禁冷笑道:“你信?”
褚源垂目打量茶杯,悠悠开口:“我已经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黄毛的家人,他们答应暂时保留遗体,配合相关部门查清楚事实真相,要等法医鉴定结果出来以后,才可以知道黄毛的真正死因,到底是突发疾病还是自杀,又或者是……被人谋害。”
“你找的法医?”李慕泽直言不讳地问。
褚源点头:“当然,S市资历最深的法医,只是现在警方扣留黄毛的尸体,借着调查死因的缘由,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我正在想办法极力沟通。”
“连你都....”李慕泽嘴角边的冷笑加深,随即抬眸,眼底都是讽刺,“你是褚氏集团的总经理,人在你眼皮子底下没了,连你都搞不定,看来对方比你有权利。”
褚源神色一变,但不否认。
毕竟接管公司业务的年数有限,坐上总经理的位子没多久,再加上年轻不服众,人脉圈跟那些老油条肯定比不了。
一时沉默良久,双方各有各的想法,都在思索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褚源目光专注于窗外,会所外面是寂静小院,只有树上的知了发出叫声,忽而想到了什么,转过头看着李慕泽,薄唇微启:“李先生,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为什么要急着单独见黄毛。”
李慕泽认为没有再隐瞒下去的必要,本来对褚源还存着一丝质疑和戒备,现下别无选择,他从公文包里取出备用手机,点开加密文件,然后将手机放置桌面,手指在屏幕轻轻点了一下:“既然黄毛听不到了,那你来听吧。”
随着他的尾音消失,从手机里传来另一道男性嗓音:“凭你的本事,找到他并不难,做的干净一点,不要拖泥带水,事成之后,一百万美金作为报酬。”
停顿一瞬,声音继续响起:“星,TT,白巷贫民窑,T单三十四。”
录音结束,李慕泽关了播放器。
褚源眉头越皱越紧,盯着手机发出疑惑:“最后那一段是什么意思?你剪辑了?”
李慕泽拿起手机,一脸正经地说:“星,TT,白巷贫民窑,T单三十四。这一段是黑话,翻译过来是,辰,CC,红坊别墅区,C区十六号,这是专业杀手之间的对话。”
“……”
褚源的薄唇微微开合,眉尾不自觉上扬,一副诧异之色,不由重新打量眼前的男人一番,含着惊讶开口道:“你居然听得懂黑话?”
李慕泽抬了抬下巴,指着自己的太阳穴,一点也不谦虚:“我以前确实听不懂,但是我的智商告诉我,这种事如果想听懂很简单。辰的反义词是日、月、星,字母C对应的是字母T,红的反义词是白、黑,坊的近义词是巷,别墅区就是贫民窑,数字一和六的交叉对应点就是三和四,你要是抽出一点时间来研究,也能想到。”
褚源微微咋舌,惊讶过后,不免笑了起来:“李大神,你不如改行吧。”
李慕泽却没心情开玩笑,指着手机问:“你刚才听到的两段录音,是两个人,第一段录音的声音你熟悉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