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左手轻轻抚摸着小女孩的头心的发,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僵在一旁的右侧骑者,很是温和地问道:“你想替你师弟报仇?”
右侧骑者咬紧了牙关不做声,只是握紧了手中长剑。
东方不败继续很温和地建议道:“你想用自己的命为你师弟报仇,那也由得你。”
这话并非危言耸听,此刻东方不败正是拿任我行的独生爱女来要挟任我行的爪牙走狗。
他们大可以一拥而上,而他东方不败自然也大可以一掌拍下去……若是果真杀了东方不败,那也相当于是同归于尽:即便活着回了黑木崖,任我行也绝对不会饶过这些变相害死他爱女的爪牙;若是东方不败成功逃脱,那后果更是被不堪设想……只看东方不败方才一招杀死为首骑者,众人心里早已添了一层畏惧……
其实这却是高估了此时的东方不败。
他之所以能够一击致命,一来是因为他本身对这个人很熟悉,尤其是他的弱点——东方不败要用一个人,一定会先了解他的弱点;二来他先叙旧勾起此人的愧疚之心,减缓此人的杀心,又在对方以为他已经认命的时候突然出击,出其不意,方得奇效!若是公平光明地来一场,总也要在二十招左右才能胜出……四面是敌,东方不败可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和一个背叛了自己的人不紧不慢得切磋剑术……
衡量再三,理智与情感互殴致残,右侧骑者最后看一眼倒在雪地上的师弟,终于哑着嗓子道:“副教主说的极是。”
一行人往北而去。
东方不败瞅着怀中小女孩睡得呆呆的小脸——一副浑然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模样——不由得唇角微勾,毫无愧疚之意地想着:昨晚的睡穴似乎点重了些。
***
受任我行之命跟随东方不败的十几人眼见设在南边的埋伏落空,也不再紧赶约定的时间。再说众人星夜启程,策马疾奔大半夜都有些劳乏,于是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远远的,村庄的轮廓已经在晨雾中显现出来。
一行人驱马来到村口的一座破庙前,解鞍下马,稍作休整。
右侧骑者立在庙门口的柱子旁,红着眼睛紧紧盯着东方不败,目光一刻不离他身上。
东方不败单手抱着任莹莹慢慢走了过来,笑道:“你何必这样看我?”
右侧骑者沙哑着嗓子,“你既然有小姐做保命符,又何必杀我师弟!”
东方不败意态闲适,微笑道:“你这是怪我了?若要怪,便只能怪你们二人联手太厉害了一点。唯有除掉一个我才安心,”说到这里,他又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模样,“你该谢谢我选了你师弟才是。”
右侧骑者嗓子眼里发出呼哧呼哧的粗喘声,他攥紧了手中佩剑就要扑上来——两个随从死死拉住他,一个人拦腰抱着他吼道:“小姐还在他手上!你这是要害死我们大家吗?!”
右侧骑者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眼睛像是要爆裂出来那样瞪视着不为所动的东方不败。过了片刻,他最终平静下来,那两个拉住他的人也就松了手。
孰料那右侧骑者就在这时,突然合身扑向东方不败——他的咽喉正撞上东方不败早就等在那里的长剑!可是——他从东方不败怀中拽出了任盈盈,并且用临死前最后一丝力气牢牢将任盈盈压在自己身下……
风席卷起地上的雪,在破庙外呼啸盘旋着,有种莫名的悲壮。
众人皆愣!连东方不败也愣了一秒钟……他本意是激怒这人将他一并除去,谁知……
他原不知道,这世上真有人愿意为了另一人献出生命……
不知是谁刺出了第一剑,凝固的空气突然被激活!
十柄长剑对准了东方不败,抱着任盈盈的那人退出战团……东方不败的两个护卫抽出长剑,以护卫的姿态挡在他身前……
尖锐萧杀的剑声中,被右侧骑者压在身下撞到地上导致额头起了大红包的任莹莹——醒了……
她揉揉眼睛,先是喃喃道:“好吵……什么时辰了?”接着睁开眼睛——迅速闭眼——战战兢兢再度睁眼,发出一声堪比十八弯山路的惊呼“啊啊啊啊啊!”
已经有两具尸体横倒在破庙里,除了东方不败,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挂了彩。
这是,真的,火拼了?
任莹莹掐大腿,掐小腿,咬舌头……嗯,咬舌头倒还没有……但是,是真的!不是梦!
昨晚她不是还躺在东方不败的床上各种旖旎粉红河蟹吗?!为什么献出第一次“亲密接触”后迎来的会是这样一个血淋淋的早晨?!这个世界究竟有没有常理这回事可讲啊!!!
任莹莹眼看着场中尸体又多了一具,吓得心胆俱裂的同时立马想到了切身的安全问题——会杀到她身上吗?
终于意识到自己是被人抱在怀里,任莹莹看都没看对方的脸,只是掐着他的手臂,眼睛紧张得盯着场内,直觉得问道:“这是怎么了?!”
那人答道:“小姐放心……BLABLA……”
他后面说的什么,任莹莹完全没有听进去,她只听到这个人对她的称呼,就知道这是便宜老爹和东方不败的爱恨情仇……orz。
如果是便宜老爹这边赢了,她肯定会活着回去;那如果是东方不败这边赢了呢?
苍天!又多了一具尸体!围着东方不败的人又少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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