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荀照青的声音愈发沙哑,“到底有失察之责。”
然而,这一次,喻归远张了张嘴,却再没有说出其他的话来。
荀照青和白倚竹的这种自责,喻归远也懂。
设身处地地想一想,若是以为自己的不察,而导致夏闻语手上,他自己也会十分自责。
长久的沉默过后,荀照青长叹一声,“喻先生。”
“荀先生。”
“也是因此,在看到你和闻语如此亲近的时候,倚竹的第一反应才会那般排斥,还请喻先生,莫要放在心上。”
“我能理解。”喻归远道。
“还有一事。”荀照青看着喻归远,诚恳道,“闻语其实已经想不太起来这件事了,还请喻先生平日里,莫要提起此事。”
“我明白。”喻归远抬起手,做出了指天发誓的模样,“此事,我绝对不会在小鱼面前提起。”
荀照青微微颔首,“那便多谢喻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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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哥,你们干嘛去了?”
两个人回去后,夏闻语跑上前,“咦?你们看上去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小鱼。”见到夏闻语后,喻归远却像是仍旧沉浸在刚才的回忆里,此时看到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夏闻语,忍不住抬手抱住了对方,“小鱼。”
“啊?”突然被抱住,夏闻语也觉得有些懵,他求助般地看向了一旁的荀照青,却只看到了自家大师兄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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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事情都告诉他了?”白倚竹,抬起头,直直地“看”向了荀照青。
“嗯。”
“哼。”白倚竹冷笑一声,“你对他倒是信任。”
“倚竹。”荀照青单膝跪在地上,与白倚竹对视,“你折磨了自己这么多年,够了。”
“不够。”白倚竹的声音蓦然间尖锐了起来,“当年我只恨自己太过手软,竟那般便宜就让那只雀妖死了。”
“若不是你们拦着,我定要将那只雀妖身上的毛一根一根拔光,把他的骨头一块一块敲碎,筋脉一根根挑断,最后,”白倚竹的声音愈发阴恻,“再把他的魂魄一点点撕碎。”
“倚竹!”荀照青猛地握住他的肩膀,“你清醒一点儿!冷静下来!”
“若是你再次入魔,便是师尊,也无法救回你了。”
“入魔便入魔。”白倚竹不屑地冷笑,“那又如何?”
“可闻语会很伤心,会和你责备自己一样,终身自责。”荀照青缓缓靠近,将自己的脑袋抵在了白倚竹的肩窝里,“我也会……很伤心。”
察觉到自己肩窝处的暖意,白倚竹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缓缓攥了起来。
片刻后,他抬手,环住了荀照青的肩膀,紧紧地将人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放心,我不会的。”
荀照青沉默了一会儿,“你乖乖吃药,我便信你。”
白倚竹:……
不要蹬鼻子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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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开始拍摄的时候,几人都要吊威亚,将那细细的钢丝绳缠绕到自己身上后,夏闻语微微皱眉。
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是仍旧被一直关注着他的喻归远看在了眼里。
“怎么了?”喻归远走过来,关切地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夏闻语抿了抿唇,“喻哥,说实话,我觉得……”他抬手扯了扯身上的钢丝绳,“这玩意儿吊在身上,哪哪儿都不舒服。”
喻归远听完后不禁失笑,“那倒确实,不过拍戏,这一遭都要经历,先忍一忍,我带了药膏,等拍完了给你抹上。”
“嗯。”夏闻语点头。
但其实,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就这种程度的打戏,他根本就不需要吊威亚,自己亲自上还更方便一点儿。
身上缠了几圈儿钢丝绳之后,夏闻语总觉得自己的动作都没有之前那么连贯了!
可此时的夏闻语并不知道,等真正吊起来的时候,才是受罪的开始。
做演员的为了上镜的效果,体重大都比较轻,可饶是如此,一百二三十斤的重量系在细细的钢丝绳上,只往下坠的重力所勒出来的感觉,就让人十分难受了。
夏闻语在被吊起来的那一瞬就下意识地提起轻身,然而,他能如此做,是因为他本身修仙,可其他人就只能硬生生地挺着。
第一轮的拍摄下来,夏闻语忍不住偷偷地给喻归远塞了一样东西。
“这是什么?”喻归远疑惑。
“这是轻身符。”夏闻语神秘兮兮地道,“你贴在身上,体重会变得很轻,吊威亚的时候也会好受一点儿。”
喻归远拿着那个被叠成了三角形的符纸,“这么灵验?”
“当然。”夏闻语道,“你之前应该是见过的,我帮郗白抗床的时候,就用过这个。”
夏闻语不说还好,他一说,喻归远立刻就想起了当时打开电梯后,迎面而来的那一幕。
不过,仔细想过后,喻归远还是拒绝了夏闻语的好意“为什么?”夏闻语不明白。
“因为我已经习惯了。”喻归远认真地和夏闻语解释,“我知道这轻身符确实可以让我的体重变轻,吊威亚的时候确实会好很多,但是……这也意味着,我要重新适应自己的体重,也要重新考虑自己出招的速度和力气。”
人被吊在半空中的时候,所有的支撑都在腰间绑着的,那细细的钢丝绳上,如果没有经验,很容易就在半空中表演一出□□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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