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华晖朗笑出声:“不错不错,不过……你还是赢不过我。”
“温老头,几日不见你又开始吹牛了?”突然,一道声音打破了整个会客室的宁静。
温华晖听到这声音,脸色一下子变了,再也没有面对温纵的和蔼,转头嘲讽:“约好了两点,你偏要两点零五才到,不迟到浑身不自在?”
“这么大的雪,真当我坐的是铲雪车呢?”老人哼哼了两声,拄着拐杖走过来。
温纵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来人,“金老头”一头白发,虽然拄着拐杖,但满面红光、精神抖擞,看着非常健朗。他身后还跟了个五大三粗、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
温纵自觉起身把温华晖对面的位置让了出来,在“金老头”坐下之际,他注意到了对方手腕上挂着的一枚玉坠,上面明晃晃刻着个“策”字。
这“金老头”是男主谭景曜的外公金良策!
原文中,温金二位老人曾经是过命的战友,如今是“要命”的至交好友,正是因为交情好,开口互怼那是常事。
别人七八十岁下下棋唠唠嗑,温金二位一边下棋一边对骂,活脱脱小学生吵架。
陪护很有眼力见地给温纵又搬了张椅子来,原身身体不好,光是站了这么一会儿,温纵就觉得腿酸疼,很自然地坐在了温华晖边上。
“谁知道你是不是人工铲雪去了?”温华晖骂归骂,该介绍的还是要介绍,“从从,这是你金爷爷,小时候见过的。”
温纵乖巧地打招呼:“金爷爷,您好,我是温纵。”
“都好久没见了,怎么看都比温老头你讨人喜欢。”金良策打量了一番温纵,又说,“不过年轻人正在长身体,还是要多吃点。”
金良策说完,还把带来的精致糕点推到温纵面前。
温家大少爷不爱出门,总把自己关在家里,还是个病痨子,这些都是在上流圈子里人人都知道的,但金良策并没有对温纵表示出不喜,还拐着弯儿地关心了他一番,这让温纵多了不少好感。
“谢谢您。”温纵接受了对方的好意,但也没当着两位老人的面直接开吃,依旧规规矩矩坐着。
他不是很懂有钱人的规矩,但也觉得在两位老人面前就这么大咧咧、自顾自地吃东西很不礼貌。
今天温金二人约在这里就是为了下棋,自然在一通寒暄过后直奔主题。
温纵坐在一旁看了会儿,就发现金良策不仅嘴皮子利索,棋艺也非常出众,一来一回之下,温华晖已经落了下风。
温纵早在心底把温华晖归为自己的亲人,此时瞧见对方脸色不虞,很想出手帮忙,但也知道万一帮了,对温金二人都是很不尊重的。
所以最终,还是以金良策略胜一筹结束了这一局。
“总跟你下棋没新鲜感。”金良策摆摆手,看向温纵,“会下棋不?来一局?”
“好。”温纵答应的爽快,温华晖根本没机会拦。他总不能说自家孙子还不如自己厉害这种丧气话,想了想反正只是切磋,便随他去了。
万万没想到的是,在温纵和金良策有来有往地快把半个棋盘铺满时,温纵竟然赢了。
金良策盯着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半晌哈哈大笑:“不错不错!后生可畏!”
温纵摇摇头,谦虚道:“这些都是爷爷教我的,还只学了个皮毛,刚刚能赢还是运气居多。”
温华晖脸上顿时有光,兴冲冲地看着金良策:“没办法,从从每周都来看我,还陪我下棋。”
这句话像是戳中了金良策的痛点,哼哼两声不说话了,把棋盘上的棋子拢好,顿时没了下棋的兴致。
温纵这才想起,原文中谭景曜忙于事业,他的父母也常年不在家中,金良策作为谭家唯一一位健在的老人,自然缺少亲人的陪伴,自家爷爷的一句话无疑让金良策想到了自己的处境。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然而,就在温纵琢磨着说两句话缓和一下气氛时,“被伤害”的老人就雄赳赳地抬起头:“咱们不比这个,咱们打牌,托乌龟!”
话音刚落,陪同金良策来的保镖就从兜里摸出一盒扑克牌。
温纵:……
是他多虑了。
两个老人再度斗志昂扬地投入战局,温纵耐着疲惫坐在旁边,脑子里模拟了多种未来操练这副身体的办法。老是这么弱不禁风的,别人不笑话他,他自己都要笑话自己了。
傍晚,两位老人差不多尽兴,金良策拄着拐杖站起身,动了动僵硬的身躯,道:“走了,咱们的胜负留到下次。”
来者是客,温纵同温华晖一起送对方出门,结果刚到门口,金良策揣在口袋的手机就响了。
他接起来一听,喜笑颜开,冲温华晖道:“不用送了不用送了,我外孙接我来了!咱们今天这算平局!”
说完,金良策就一脸笑容地走了出去。
温纵朝他离开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疗养院门口停了辆黑色宾利,身着黑色大衣的男人推开车门下了车,主动迎上金良策。也不知道金良策同他说了什么,男人转过头来。
温纵和男人的视线撞了个正着,他一时失语。
同样作为男人,温纵也不得不承认,从纸片人变成活生生的真人的谭景曜实在是太帅了。
刀刻般的脸庞,剑眉薄唇,深邃的眼眸里仿佛蕴着蛊惑人心的风暴,骨子里的矜贵和冷漠让温纵一下子有了强烈的距离感,视线却忍不住被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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