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蓟生送给了小表哥一台收音机,送给了阮姑姑一台缝纫机。
唯独漏了阮文。
晚饭的时候周建明开玩笑,“蓟生是男同志,送你一个未婚女青年礼物不合适,被人说闲话。”
然而入夜后,谢蓟生送来了一份大礼。
他自以为的大礼——一个重磅消息,要恢复高考了。
谢蓟生部队出身,知道一些消息并不奇怪。
但特意送来消息……
饶是阮文早就知道今年恢复高考,可这会儿她也得承谢蓟生的人情。
一份天大的人情。
……
阮文被吵醒了。
谢蓟生带来的重磅消息让她辗转反侧,到后半夜才睡着。
大清早迷迷糊糊听到阮姑姑说,小谢又走了。阮文翻了个身继续睡。
可没睡多大会儿,就听到院子里吵吵嚷嚷的。
“谢同志走了?”段美娟尖着嗓子,她有些生气,“你怎么不让他多住一段时间?”
听说他是从省城过来的,段美娟有好多话要问呢。
周建明没好气地白了一眼,“人家有手有脚要走我拦得住吗?”
这话点燃了段美娟的小炮仗,“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不中听?”
一同过来的王春香眼看着两人要吵起来,连忙和稀泥,“周大哥,阮文在……”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吱扭开门声
阮文从西屋里出来,径直走到水井那里,从桶里倒了一盆水,直直泼向了段美娟。
“阮文你疯了!”段美娟忽的被泼了一身水,尖叫起来。
王春香目瞪口呆地看着阮文。
是她没睡醒还是花了眼?
阮文竟然做这种事!
一旁的祝福福成了惨被殃及的池鱼,水溅在她身上不少,祝福福几乎怀疑阮文故意的,可她们之间并没有过节啊。
段美娟眼前是水帘洞,本人则是火焰山,“阮文你有病是吧?”
阮文又去打了一盆水,笑盈盈地看着女知青,“你再说一遍。”
“我就说了,你还能再泼……”
一盆水又是泼了出去,可惜这次没能再殃及祝福福,人家学聪明躲开了。
阮文有那么点遗憾,她看着宛如落汤鸡的段美娟,“还说吗?”
段美娟彻底癫狂,“阮文,你个贱人,我跟你……”
赵胜男眼疾手快的捂住了伙伴的嘴,拉着段美娟往外去,“你疯了,这是在别人家。”
然而她哪能拦得住一个发疯的人?
“你别拦着我,我要去村长,去老书记那里告状!”虽说现在天热,但被人兜头泼了两盆水,这种羞辱谁受得了?
“去,找村长和老书记说,城里来的知青在乡下受委屈了,一大早跑到村民家大吵大嚷,是给村民面子,是乡下人不识抬举不给城里人面子,要不我再给你指条明路,你闹到革委会去,不处分我你就静.坐闹绝食以死明志。”
“阮文!”赵胜男低呼一声,这是火上浇油!依照段美娟的性子,只怕是会没完。
她们今天过来,就是想问问谢蓟生省城什么情况,没想着闹事。
正想着怎么把段美娟劝回去,段美娟恶狠狠指着阮文,“阮文,你给我等着!”
声音却小了八度。
看那模样,到底是怂了,虽说放狠话,却也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赵胜男觉得自己可能还不够了解段美娟。
“不好意思啊,我去劝劝美娟。”她也连忙离开,怕阮文劲头上来,也泼她一身水。
祝福福慢了一步,“今天是我们不对,我替美娟向你道歉,希望阮文你不要往心……”
“我这人心胸狭隘,还就记仇了。”祝福福是原女主,有福运在身的人,阮文不想招惹,平日里也尽可能避免有交集。
奈何祝福福总出现在她面前,让她想起原主一家的悲惨结局。
这会儿阮文不想躲着了,一句话刺得祝福福面色苍凉如水。
“阮文,我……”
“祝知青现在一句轻飘飘的别往心里去,刚才段知青在我家院子里大声吵闹喧宾夺主凶我哥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说话?怎么,同一个屋檐下你不好意思得罪段知青,逮着我们兄妹俩好脾气就可劲欺负是吧?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逼急了我倒是也想去革委会那边寻个说法,到底是哪来的规矩,知青就能到别人家撒泼!”
祝福福哪想到自己一句话招惹来阮文这长篇大论,偏生她又不知道如何去反驳。
一时情急,眼泪刷的就落了下来。
阮文冷笑一声,祝福福哪来的脸要替人宽宏大量?想当好人,那也得看看自己受不受得住。
显然,祝福福受不住,她捂着脸跑开了。
留下王春香一个人站在那里瞠目结舌。
“吓着你了?”
王春香连忙摇头,“阮文你好厉害。”平日里都是段美娟和赵胜男气势逼人,福福虽然看似性子软,实际上也没吃过亏。
这次三个人齐刷刷的在阮文面前落荒而逃,王春香小声说了句,“我看的好过瘾。”她什么时候也能像阮文这么厉害呀。
阮文摸了摸这个小知青的脑袋瓜,“看过瘾了那就来学习,今天咱们学立体几何。”
恢复高考的消息得过段时间才能见报,到时候时间紧任务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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