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宠爱惯了的人顿时觉得委屈,原本她没那么娇气的,可眼泪就那么落下来了。
“我错了,姑你别生气。”
阮秀芝觉得自己刚才太严肃了,瞧瞧都把人打哭了,“疼不疼?”
阮文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点都不疼,姑你别生气,大不了我把钱还给他们。”
知错就改,及时服软。
因为是家里人,阮文才不硬杠呢。
阮姑姑看着委屈巴巴的侄女,心先软了下来,“买卖哪能说停就停?”她把钱塞到阮文手里,“不能乱花,知道吗?”
过了这些年的消停日子,眼看着就是要到头了。阮秀芝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可是阮文现在开心,就随她去吧。
那秘密一直压在心头上,也怪难受的。
或许,东窗事发反倒是能让她轻松些呢?
阮文则有些意外,阮姑姑竟是个隐藏的白切黑?
她喜欢!
……
阮文的租书生意很不错,等到递交高考报名表的头一天,王春香完成今天的学习任务后,和阮文闲话了两句。
“我今天听朱向荣说,葛家坝那边有个陶知青也在租书,一块钱一天。”
阮文没想到,竟然有人跟她竞争,而且还扰乱市场价格!
不过葛家坝有点偏,阮文没打算去找这个陶知青。
“朱向荣去找那个陶知青了?”
“没有,葛家坝太远了,听他的意思他打算明天问问其他村的知青。”明天要带着黑白免冠照片去大队的文教站填写高考报名表和志愿。
县里的则是直接安排在教育局。
阮文笑了下,“他之前不还去县里头听辅导课了吗?怎么样。”
“看他样子,好像不怎么样。”王春香抿嘴笑了下,“那天我也跟着去了,县里老师讲得不清不楚,不如你。”
阮文嘚瑟了下,“那是,我可是天才。”她正自夸着,忽然间想起了什么。
“咱们省高考时间是不是下月十七十八两天?”
“对啊。”王春香奇怪,阮文向来博闻强识,怎么这么重要的时间反倒是记不清了?
阮文回忆了下最近看到的报纸,各地高考时间不一样,考得最早的好像是豫省,考试安排在下月的八号和九号。上海把高考时间定在了12月11、12号,再往南的闽省则是安排在16、17号。
她们省和东北一样,定在了17号和18号两天,满打满算还有一个月。
这一个月,阮文觉得她好像可以再赚一笔钱,比如给人讲题?
积压了11年的考生数量惊人,大家对于高考有着前所未有的热情,中学积极的准备辅导课为考生们做考前辅导。
阮文之前也去旁听过,人太多了没能挤进去,只能在走廊里听,听了没两分钟她就离开了——学校是好心,但是老师水平真的不可以。
讲得学生云里雾里,这能有啥用?
很多中学老师本身学历就只是高中毕业,自己学的稀里糊涂能把题目讲多清楚?
老师不可以,但阮文可以啊。
只用了三分钟,阮文做出了一个十分郑重的决定,她要办考前辅导班。
这个决定来的仓促,但阮文已经想好怎么去执行。
王春香看着在那里怔怔发呆的阮文,她一时间有些担心,小心地拉扯了下阮文的胳膊,“阮文,你还好吧?”
下一秒,小知青看到阮文的眼睛明亮闪烁,像是星星在眼前闪耀,晃人眼。
“没事,最近我可能忙起来了,你得自我监督好好复习,有空的话我会检查一下。”
骤然听到这消息,王春香张大了嘴,“那你还有时间复习吗?”
学而时习之,温故而知新。不勤加复习,知识点很容易就会忘记。
她有些担心阮文没时间复习。
阮文看着这个善良可爱的小知青,“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她拍了拍王春香的小脑袋,“回去休息吧,睡好才能学习好,知道吗?”
王春香乖巧的点头回知青大院。
周建明送人回来后,被阮文喊住了,“哥你帮我打听个事,帮我办成了等过年的时候我送你一块手表。”
这让周建明眼睛一亮,“啥事?”
阮文要找房子。
她办辅导班肯定需要场所。
今年冬天高考的以工农兵为主,知青们大部分在乡下,想要召集起来不方便,而且附近知青口袋里的钱差不多被阮文搜刮了一遍,不好再当黄世仁。
可县里不一样,县里有工人同志啊。
这些人有收入,而且就住在县城,想要汇聚到一块比较方便。
阮文要做的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找房子,第二件事则是找人。
找人这件事倒也简单,明后天填高考报名表和志愿,到时候她去县教育局门口那边等着就是了,那边有县城里唯一的报名点,面向县里的学生和工人。
有困难的是找房子这件事。她办考前辅导,总得有教学的地方吧。
阮文觉得这么艰巨的任务理所当然要交给有能力的人,“为了手表,哥你一定能够帮我在县城里找到个独门独户的院子,对吧?”
周建明看着搭在自己肩头的手,他眨了眨眼,“妹呀,你又打算折腾什么幺蛾子?”
王家沟距离县城挺近的,骑车也就是半钟头的路程,用不着在县里买房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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