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走了几步忽然间又意识到什么,“对了阮文,你知道谢蓟生将来有什么打算吗?”
这话不是随便问的。
阮文想起了前些天明所长的那提醒,“没说,忙完化纤厂或许继续回机场工作?”
谢蓟生没说,阮文也没问。
石磊被这话逗乐了,“那行,我等明天再来看你。”
他去调查下这个赞助方有没有问题,阮文应该不会无的放矢吧?
……
王春香没想到,不过见面说了几句人就走了。
她听得迷迷糊糊的,也没往心里去。
“我才听说这次比赛有奖金,阮文你回头肯定能拿第一名。”
阮文笑着挽起她的胳膊往回去,“那我要是拿不了第一名,岂不是无颜见江东父老?”
“拿不了就拿不了嘛,对了我回头去找谷翠芬他们,上次我们聚会时还说了,等你来上海一定要请你吃饭。”
这帮人,前后两批,都是阮文的两届辅导班带出来的。
不到十个人,分散在上海的几个高校。
平日里都保持联系,毕竟称得上是同甘共苦过,相互有个照应总归是好的。
“你和小谷平日里联系多吗?”
“我俩一个专业的嘛,周末的时候会约一下去新华书店。”
交流一下彼此的学业,对提升自身能力还是有帮助的。
老三届在很久以后,成为中流砥柱不是没原因的。
迈出那一步之后,他们早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即便之前是农民,是工人是知青,在进入大学校园后,他们只剩下一个身份——海绵。
徜徉在知识的海洋里,丰富自己。
王春香送阮文回学校招待所,招待所小楼前,阮文看到了徘徊在那里的那个高个子男生。
半小时前才争辩过的人,自然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王春香觉得眼熟,再加上那男生目光闪躲,这让她有些担心,“你认识他吗?”
“不打不相识,没事你回去吧。”
“那行。”她还要去联系其他人,“要是有什么事你就喊一嗓子就好,这边有保安。”
这交代,让胡允梁又是看了一眼,他又不是流氓,喊什么喊!
招待所这边一直挺热闹,外地来的师生都住在这里。
人来人往的带着几分喧闹。
“有事?”阮文先开口。
胡允梁迟疑了下,“不好意思,之前是我孟浪了。”
“那如果我不是阮文,只是一个普通学生,你还会找我道歉吗?”
阮文的小脾气,多少和知道赞助商的底细有关。
但这件事错的更离谱的并不是她,而是眼前的年轻人。
“不会,因为那样的话,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女同学罢了。可我不是,所以你就来道歉了,对吗?”
人慕强。
这种心理再常见不过。
眼前的年轻人,就做了最好的诠释。
“所以为什么双重标准呢?是觉得我可能会为难你吗,其实我没那么大的能量。”
阮文素来不算宽和,这张嘴宽和的时候并不是那么多,这件事上,陶永安是最有发言权的一位。
这会儿,她更是胡允梁的面子扯到地上,还踩了一脚。
“没必要跟我道歉,只不过下次再遇到别人口出狂言的时候,也别这么愣头青的往上冲,说不定人家是位大佬呢?”
正如玛格丽特·米切尔只有一部《飘》,但丝毫不影响她在文学史上的地位。
其他作家编剧侃侃而谈,可当大佬报出作品名时,谁还敢炫耀得意?
胡允梁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到现在才发现自己做的心理建设都无济于事。
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老鼠洞就这么钻进去,也比在这里被阮文说教的好。
阮文看着那低垂的脑袋,觉得自己算是白说了。
不是谁都有小陶同志的厚脸皮和悟性啊。
真有些怀念小陶同志了,他要是来了上海,这次的化学大比武,或许更热闹些。
她摇头,直接离开了。
胡允梁听到脚步声远去,猛地抬起头来,怔怔看着那纤细的背影,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远处的同学过来拍了拍阮文的肩膀,“行啦别跟自己过不去了,没听懂人家的意思吗?不知道底细就别瞎插嘴,你觉得丢脸什么?”
同学倒觉得阮文其实是一片好心,真要是心高气傲的人,这会儿怕是压根就不会搭理人,一个眼风扫过去就走了。
哪像是阮文,说了这么多,摆明了是想要给小胡上一课嘛。
不过这课堂效果,似乎不算特别好。
胡允梁有些茫然,“我也不知道。”
“行啦,人家的意思是少说话多做事,别听着一句话不舒服就跟人理论,前提是你有资本,懂吗?”
阮文为什么能大言不惭的在这里开小课堂,还不是因为人家有资本。
单单是那个一等功就把他们抛了不知道多远。
就这点问题,怎么还当局者迷死活掰扯不清楚了呢?
“走了走了,去吃点东西。”
……
系主任给阮文报了名,“带着他们去玩玩。”
阮文觉得这是搞偷袭,不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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