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想了想,“那你怎么没跟上面反映?”
“怎么反映?他是我们局长的小舅子。”
刘娟撇了撇嘴,“我敢反映,还能在这里待着吗?”
之前黎科在的时候,汪海民也就是混个日子,不敢胡作非为。
老科长一退休,新科长迟迟不来,这户籍科就成了汪海民的天下,她敢怒不敢言啊。
阮文笑了笑,“那你是指望我来把他弄下马?”
刘娟的确有这个心思,她是知道这件事的。
之前首都那边打电话到市政府,市政府又转交给了他们户籍科,说是到时候做好交接。
不过这个阮家后人一直没过来,后来看新闻知道她发了大财,大概对这荒废的老宅院也看不上眼。
刘娟还以为阮文不会来了。
哪曾想,人忽然就过来了。
这是个机会。
这件事既然能直接跟市政府通气,说明阮文有后台。
而且人又是拿了勋章,又是报纸上头版头条的版面,厉害着呢。
要是能借刀杀人,把汪海民给弄下去,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刘娟觉得,一般人也就忍气吞声了。毕竟汪海民也有后台。
可阮文不一样啊,她应该无所畏惧才是。
没想到年轻姑娘脑子好用的很,一下子就戳穿了她的用意。
这让刘娟有些尴尬,“也不能这么说,只是他在其位不谋其政,是蛀虫。我没那个本事把他弄下来,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
阮文喝了口那明前龙井,其实她真没喝出什么味道来。
“我是外地人,强龙不压地头蛇,就算是把他弄下去爽快一时,他找人把我家烧了砸了,我能怎么办?”
说这话时,阮文瞧着那个女干事,她不信这人没想到这一点。
但还是鼓动她去收拾汪海民,简直是其心可诛。
“不过还是谢谢你陪我聊了这么多。”阮文放下白瓷茶杯起身往外去。
……
汪海民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阮文正在跟他姐夫聊天。
他姐夫一脸的笑,“……那是好事啊,回头也在咱们杭州开工厂,咱们政府也会大力支持!”
阮文点头,“是有这个打算,不过还得再看看。”
汪海民看两人聊得火热,连忙过去,“阮文同志,这是阮家老宅的钥匙。”
高局长瞧到自家小舅子一脚踹了出去,“混账玩意儿,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这是公家财产,你敢带回家去?给我滚蛋!”
这一脚力气很大,直接把汪海民踹了好几米远。
刘娟看到都傻了眼,她再看向阮文时,眼中满是钦佩。
她还以为这小姑娘准备咽下这口气呢,没想到她离开户籍科后去找局长聊天。
阮文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即便是公安局的局长也得给她两分面子。
偏生汪海民还不识趣,竟然觉得自己能插上话,这时候拿着钥匙过来,等于当着姐夫的面说自己侵吞阮家的财产。
本该放在局里保管的钥匙,带到自家去,这可不就是裤.裆里头掉黄泥,怎么可能解释的清呢?
何况汪海民是有前科的。
高局长为了保全自己的面子,划清界限,可不得做点什么吗?
高,实在是高明啊。
阮文一句坏话也没说,事情就办成了。
汪海民挨的这一脚,怕是得躺个十天半月吧。
真是高明。
不过,汪海民向来小肚鸡肠,也不知道会不会再私底下找回来,这样的话阮文倒是会有点麻烦。
刘娟又有些担心了。
阮文倒也不怕,她今天接二连三的遇到这种事情,实在是恶心得很,真不出口气还都当她是软柿子好捏!
“或许是汪科长不小心带回去的,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一个破落的房子,里面也没什么东西。”
阮文越是这么说,高局长脸上就越是挂不住。
他知道自家小舅子是个靠不住的。
然而没想到能这么拉胯!
这件事是市长亲自交代的,高局长之前没怎么在意。他也没想到,阮文和杭州阮家有关系啊。
原本还以为是阮家后人和首都那边有什么牵扯,所以这才有了市长的小题大做。
这件事是他没上心,小舅子又是现成的把柄落到阮文手上。
高局长不敢怠慢,只能踹他这一脚帮阮文解气。
“那也不成,阮老当年支持我党,为此阮氏一门惨遭屠戮,中央、省里都一再夸赞阮老风骨……”高局长话题一转,开始吹捧起了阮文那个不曾谋面的祖父。
他亲自开车送阮文去龙游路阮家老宅。
没有旁人,高局长也不怕丢人,“这件事我会好好处理的,一定会给阮文你一个交代。”
阮文难得的端正了神色,“不瞒高局您说,我也是前两年才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不记得父母的模样,至于惨死的祖父他们,我也不曾见过。我自己不过是个小人物,被羞辱了也没什么,可阮氏一门为国为家一门忠烈,不该被这么羞辱。”
高局长觉得阮文这是在臊他,可他的确理亏,“是是是,这件事是我欠考虑了,你放心,我一定从重处理汪海民,给阮老、给人民一个交代!”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出太阳了,嘤嘤嘤,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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