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里,宝珍毁了名声也算是吸取了教训,其实最无辜的还是阮文。
“我过会儿去弄只老母鸡,给你炖点汤,做碗老汤面条怎么样?”
“好啊,能不能再给我荷包一个鸡蛋,放把小油菜。”
阮文倒是想得开,反正住院了那就好吃好喝养养身体。
她一向都乐观的很。
陈主任给她掖了掖被子,“先睡会儿,我回去给你弄吃的。”
涂安国是她的老友,宝珍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知道了这件事,陈主任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给阮文做点病号饭,这点事她还是能做到的。
阮文躺在那里,看着离开的陈主任,蓦的有些想念阮姑姑了。
要是阮姑姑在,肯定会围着她嘘寒问暖,埋怨她对自己没数,然后又问她想要吃什么。
那是亲人的唠叨,一万个埋怨背后都是心疼。
阮文眼角划过一滴泪。
躺在病床上的人就想软弱一下下,就这么一会儿就好。
……
谢蓟生当天下午就过了来。
他的眼线陶永安打电话紧急通知,“阮文住院了。”
当时谢蓟生正在开会,没接到电话。
警卫员在会后把电话内容转达,当时就看到谢团副一张脸冰凉凉的,有点像是他接到电报说老娘病了的时候。
安排了事情,谢蓟生让警卫员有事往卫生巾厂打电话,然后就来了省城。
陶永安话都没说清楚,就这么五个字,但谢蓟生隐隐猜到了怎么回事。
他或许应该直接给涂安国打个电话,早早把这件事解决,而不是放任阮文去处理。
先是找医生详细询问了阮文的情况,谢蓟生这才来到病房里。
医院里人不多,病房里就阮文一个人。
许是太过于疼痛,她睡觉时都皱着眉头。
秀气的眉蹙着,小脸皱成了一团。
谢蓟生手掌轻轻落下,按揉那凝结在一起的眉头。
突如其来的碰触让阮文迷迷糊糊睁开眼,瞧到站在面前的人,她迷迷瞪瞪笑了下,然后抱着被子一角继续睡去。
谢蓟生莞尔,这是以为自己在做梦?
“小阮同志,别睡了,等晚上就睡不着了。”
“我梦见小谢同志了,让我再睡会儿。”
梦里头,小谢同志老有意思了,阮文难得梦到他,打算继续做梦。
“梦到什么了?”
“他亲我。”阮文嘿嘿一笑,上次还做了春.梦。
可实际上呢?谢蓟生太柳下惠,自己撩不动他。
还是做梦好。
谢蓟生看着那闭眼笑的人,沉思了片刻然后低下头去。
温热的唇落在了她的额头,又顺着鼻梁往下去。
阮文觉得今天这个梦总算有了点参与感,不像之前她总是旁观者,没意思。
这就像是一场游击战,阮文下意识地去追捕,结果没找到人自己先抽了一口冷气。
刚才扭动腰身,又牵扯到肋骨了。
瞬时间冷汗从额角冒出,谢蓟生慌张起来,“怎么了,我去喊医生。”
便是没有麻醉药,只能用手术刀剜出弹壳时,谢蓟生也不觉得什么。
然而阮文到底不是他,这就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下意识地,阮文抓住了他的手。
梦醒了,人在面前。
这比做梦还梦幻。
“没事,你怎么来了啊?”肯定又是陶永安通风报信,这个眼线打电话倒是快。
谢蓟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还疼吗?”
“还好,其实没那么严重,吓唬他们的。”阮文狡猾的笑起来,结果又疼得直咧嘴。
她最近得平心静气,被迫喜怒不形于色了。
谢蓟生看她这模样还有些担心,“让我看看。”
阮文没有迟疑,“好啊,不过不准嫌我丑。”
她被撞了那一下,那一块都有些青皮了,有点像是白萝卜长了一块霉斑,挺不好看的。
谢蓟生拿她没办法,“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丑。”
阮文换上了病号服,蓝白条的病号服略显得宽大,显得她整个人十分的娇小。
小心地掀开了上衣一角,谢蓟生看到了那青紫的一片,十分的显眼。
阮文本就十分白净一人,不止脸蛋白嫩,身上同样白皙。
“之前我这可是温泉水滑洗凝脂,可惜现在美中不足。”阮文叹了口气,“好看吗?”
这问题问的十分的……
让人棘手。
谢蓟生看着还有心情跟自己开玩笑的人,他迟疑了下,上手轻轻碰触到那一块。
这让阮文倒吸了口凉气,“我不胡说八道了,你能不能放过我?”
她疼啊,怕疼怕的要死。
大姨妈疼那是没辙,谁让她是女人呢。
可这种疼痛,就别雪上加霜了。
谢蓟生当即收回了手,“看你下次还逞不逞英雄。”
他气恼自己光出主意没行动,也恼怒阮文拿自己身体去开玩笑。
这要是有个万一呢?
“我错了,我都是病人了,你能不能别凶我啊。”阮文努力去挤眼泪,结果发现自己演技有点糟糕。
行吧她和谢蓟生太熟悉了,实在是演不出来。
谢蓟生放下衣服,“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去给你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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