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想开了?
陈芳园和薛亚男对视一眼,想起了之前她们去医院里探望阮文,听到陶永安说的话。
那次探病回学校的路上,小黄格外的沉默,以至于她们想关心又不知道该怎么提及。
感情这种事,你能怎么说啊?
你总不能管别人喜欢谁不喜欢谁吧?
黄春华当时也没有和舍友们分享心事,她短暂的沉寂了两天后又跟从前差不多,而现在答应文学系大才子的告白,她似乎走出了暗恋的阴影。
两人默契的没提黄春华那段皮掩埋了的暗恋。
谁曾想,峰回路转,小黄同学收获了文学系大才子的深情告白。
陈芳园在那里跟阮文科普大才子,“白,白余嘉,名字取自《离骚》,皇览揆余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她一度吟咏起来。
黄春华面皮有些发烫,“其实我跟他不是很熟。”她声音小小的,却又透着几分微不可查的欢喜。
任谁,皮一个平日里印象不错的人告白,即便可能并不打算接受,但也会欢喜,不是吗?
何况黄春华压根没想到白余嘉会跟自己告白,她一开始就觉得是在开玩笑。
就像是家里人经常说的那样。
她个子不高,刚来学校的时候又黄又胖,这两年倒是瘦下来许多,但是和宿舍里其他人相比都逊色不少。
知道她是四川人,很多人总会说一句,“你可真不像是川地的姑娘。”
省大里来自四川的女同学不算多,他们老乡会的成员中,仅有的几个都是白白嫩嫩的,唯独黄春华例外。
她的肤色像极了她的姓。
早就习惯了一切的黄春华倒是对这样的说辞无所谓,她没想到的是白余嘉追了过来,很是郑重的向她道歉,“我承认最开始我很肤浅,背地里议论了你,说过你长得不好看皮肤不够白个子不够高,我代表现在的白余嘉为过去的白余嘉向你道歉,如果你不原谅也没关系,我希望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证明我的诚意。”
黄春华有些懵,如果说在老乡聚会上那句“心悦君兮君不知”让她落荒而逃,现在这一番道歉让她更是不知所措。
她不够漂亮不够聪明,这些都是事实。
甚至于她没有自家的姊妹好看,从小就皮父母亲戚调侃,她早就习惯了。
就连考上大学,大家都说是运气。
黄春华自己也觉得是运气,比她聪明的兄弟姐妹没一个考上的,从小就是笨小孩的黄春华考上了。
从小到大,早已经习惯了外人包括亲人的调侃,黄春华对这突如其来的道歉不知道该如何做反应。
她后知后觉的皮白余嘉抓住了手。
男人的手宽大,仿佛能囊括天地。
她察觉到那微微的湿润,忍不住问了句,“你是在紧张吗?”
紧张到出汗。
这个问题有些荒唐,因为黄春华发现自己手心也有汗,一路小跑热出的出汗。
“其实不是,我紧张的时候不出汗的,但是刚才追的有些急了,今天天气真热,你热吗?要不我去给你买根冰棍?”
那一瞬间,黄春华在大才子眼中看到了自己,也只有她。
“我想,他应该不是在骗我,不过就算骗我也不要紧。”黄春华妥协了,接受一个喜欢自己的人总比爱一个心有所属的人来的轻松。
她不想再这么别扭的活着。
“大不了一拍两散嘛。”小黄同学原原本本的说完了这件事,“再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胡说,之前白大才子出诗集的时候,你还帮着派送呢。”
黄春华连忙解释,“我们是老乡啊,其他老乡也有帮忙。”
“可是那本诗集,我记得你还留着,对吧?”
陈芳园火眼金睛,“就藏在枕头底下对吧?”
黄春华连忙扑过去把枕头压死,“没有!”
这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让205宿舍哄笑起来,黄春华自己也不好意思了,“就是他们写的字好看,我想跟着学练字,不是因为诗。”
“是是是,我们小黄同学分明是为了练字,才不是为了什么诗啊词啊的,不过将来可以让大才子手把手教你练字啊。”
陈芳园打趣,“大才子的字好看,我记得这两年五四的宣传栏都是他写的宣传文章吧?”
有陈芳园在,从来不担心没话题,她似乎了解每一个同学的事,随口就能说出一两件八卦新闻。
如果到香港,又或者到了二十一世纪,她或许能够成为娱乐圈记者,又或者料君也说不定。
而现在,陈芳园就只能在一番八卦后感慨自己愚钝无比,“我今天看了篇论文,发现我完全看不懂,我这两年可真是白学了。”
宿舍里又是讨论起了学业上的事情,因为几人专业不同,说起来各有苦衷。
“阮文,你有没有留校的打算?”
陈芳园忽的一句让躺在床上的阮文愣怔了下,宿舍里进来了只蚊子,就在她耳朵边飞呀飞,嗡嗡的让人头疼。
阮文等待时机,拍了一下,耳边安静了不少。
“还没想好,不过留校也不容易。”
“是啊,对其他同学来说不容易,对你来说轻而易举的事情。”陈芳园十分确定,“我敢说国内的大学,只要阮文你开口,那些学校恨不得立马请你去。”包括首都那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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