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磊子,我想再活个十几二十年,瞧瞧咱们国家日后什么样。”
他这辈子已经值了,可他还没活够。
石磊看了眼后视镜,“谁还没让你活?您爱活多久活多久,成个千年老妖怪也没人管你。”
石老爷子:“……早晚被你气死。”
爷俩又斗了起来,车子里的那点悲伤气氛消失不见了。
……
阮文从机场出来后,打算去陶永安家里,结果这个点没了出租车,公交车也停运了,她只好打消计划,先去附近的招待所,准备打电话让陶永安来接自己。
刚走了没几步,有人喊了她一声,“你怎么在这里?”
这话阮文也想问罗嘉鸣,怎么在机场都能遇上这家伙。
“没回家过年?”
罗嘉鸣没好气,“大过年的你能别找我茬吗?”
回家过年被冷嘲热讽吗?
“单位里值班,听说有外国游客来,所以来这边巡视一下,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老大他们呢。”
“我回来办点事,你送我去陶永安家。”
“使唤人倒挺得心应手。”
阮文今天赶了大半天的路程,她很累实在没精力跟罗嘉鸣斗嘴,歪在那里闭上眼睛不想说话。
罗嘉鸣觉得自己这一拳打出去落了个空,有心想要嘲讽阮文一二,看到她脸上有些疲态,到了嘴边的话又是咽了回去。
他跟一个女人计较什么?
车子停下时,阮文骤然间惊醒,“小谢同志,到了?”
罗嘉鸣听得头皮一颤,“你这是把我当生产队的骡子使唤吗?”
关键是还指鹿为马的那种。
阮文清醒过来,意识到这不是谢蓟生带自己出去玩,她来找陶永安商量正事呢。
“生产队一般都是用驴。”打开车门,阮文被冻了个透心凉。
罗嘉鸣琢磨这句话,等到阮文进了那小楼房,他忽的明白过来,“你说我还不如头驴?”
阮文远远听到这抱怨,她直接没搭理。
她可没这么说。
阮文的忽然造访让陶家人慌了神。
陶衍瞧着这个晚辈,就她自己,瞧着风尘仆仆的模样,他迟疑了下,“年轻的时候不免都心高气盛,要相互体谅才能长久。”
阮文好不容易喝上一口热水,缓过神来明白了陶衍这话什么意思,“我没跟谢蓟生吵架。”
不过她现在忽然间造访,是挺容易让人误会的。
阮文想了想,“就是有点事要找陶永安商量。”
陶永安正在洗头发,匆匆忙忙包着头出来,“你不是去杭州了吗?这是跟土行孙学了本事,还能缩地成寸打地洞钻回来?”
他嘴上没个正经,头发上的水都甩到了阮文脸上。
阮文往一旁挪了下,“你还有事没?没事跟我回去。”
陶永安觉得阮文肯定有事,“大姐,今天大年初三,咱们开学得半个月后,之前你说的马上要毕业了,这个寒假好好放松下,你该不会年纪轻轻脑子就不好使了吧?”
阮文的脑子好用得很,她原本可以直接拉着谢蓟生回来,但是考虑到阮姑姑还要在杭州小住,还有跟薛梅对接建厂的事情,她只好先一个人回来。
消毒柜的设计阮文能给出大概的图纸,但是具体的还需要懂机械或者说精通机械的人来搞,她来做这个总指挥。
小表哥跟着姑姑故地重游不知道怎么耽误了,阮文也没顾得去找,如今能用的机械系人才就陶永安一个,不找他找谁呢?
“你才脑子不好使。”阮文嘟囔了一句,转头看到坐在那里的陶衍,阮文又有些不好意思,“陶伯伯,小陶还有什么亲戚要走吗?”
“没了。”实际上还有些事情,慧敏给他安排了相亲对象,打算让他相看相看。
天下的母亲都这样,他也不好说什么。
不过事情总有轻重缓急,瞧得出来阮文是有急事找他儿子,陶衍直接把这件事给隐了去。
阮文松了口气,“那就好,明天早晨七点的火车,记得去车站。”
她说完就要走。
陶永安这才发现阮文不是在开玩笑,他连忙追了过去,“怎么回事,这么火烧屁股的模样?”
阮文什么人,她一向沉得住气,这次匆匆忙忙的,肯定另有隐情。
陶永安觉得这件事不一般。
“到时候再说,对了怎么没见到伯母和永晴?”
“出去看电影了,怎么了?”
阮文原本是想要问下陶永晴,她是会计多少知道厂里账目问题,不过人不在家就算了,左右回去后就能知道,陈主任一直在省城呢。
“没事,你别出去了,小心头疼,我先回去了。”
阮文刚开门,就看到门外站着的罗嘉鸣。
这一个照面也把阮文给吓着了,“你在这干什么?”
地位还不如生产队的驴的人呵呵一笑,“问你要不要回去啊?”
阮文要是出了事,谢蓟生第一个找他算账,他倒是想把人丢到荒郊野岭去,奈何这后果罗嘉鸣承担不起。
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折返回来。
起码问个清楚吧。
罗嘉鸣跟自己做妥协,他是男人,不能跟女人计较。
“回去。”阮文笑眯眯地回答,她回头看向屋里,“我先走了,你记得明天一早去火车站,要是等不到你,回头有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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