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她肯定也优先选择陈主任,毕竟这是跟二棉厂最有感情的一个人。
一旦陈主任想帮忙,那阮文肯定也不会袖手旁观,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会搭救一把。
“这件事先不着急,梅姐先把工人组织起来。厂里还有多少存货,有什么品类。生产线如今有几条,仓库里还有多少原材料,能够支撑着生产多久,另外就是那些款项,你把但凡是能叫的上来账目都整理出来,等着明天或者后天,就明天下午吧,到时候我和陈主任去厂里和大家开一个碰面会,来谈一谈未来棉厂怎么发展。”
两个中年妇女都看向了阮文。
陈主任的眼神里带着微微的诧异,“阮文……”
邱爱梅惊诧之后是惊喜,“好好好,我马上去办这件事。”
她生怕阮文反悔似的,连忙应下来去忙活。
看着离开的人,陈主任拧了拧眉头,“你有什么想法?”
“是有一点,不过还没想好。您放心好了,这里好歹是我当年起家的地方。我可不想日后飞黄腾达了,被人戳脊梁骨说‘阮文,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明明有能力救二棉厂一把却袖手旁观,简直猪狗不如’,你说这多影响我的名声呀。”
这话透着满满的孩子气,让陈主任笑了起来,“那行,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跟我说。”
“那您现在就好好的回房间去休息,过会儿小陶同志从饭店带回来好吃的,咱们好好吃一顿祭祭五脏庙。”
陈主任其实是阮文带回来的吉祥物。
这个吉祥物能够帮助威慑工人,当然想要把这事处理妥当,还得跟县里和市里打招呼。
县里头倒是好说,钱书记对阮文要投资这件事十分欢迎,这边解决了之后阮文下午的时候开车去了趟市里。
阮文找到了市国资委的马主任。
“你是说你想要投资二棉厂?”
“我和我哥都在二棉厂工作过,我姑父更是为了保护国家资产牺牲。如今二棉厂有了困难,我能力有限,不过还是想要竭尽所能做点事情。”
现在这种民间资本介入到国有资产中的事情并不奇怪,甚至比比皆是。
马主任连连点头,“是这个道理,不过这到底是国营工厂,你要是想要拿下来,还得去省国资委点头才行。这样我给省里打个电话,你要是方便就找人当面说一声?”
请国资委的主任或者副主任发个话,这事他也就能顺理成章的给搬下来。
倒不是马主任在推脱,只是这责任重大没省里发话,他哪敢啊。
二棉厂上千名工人背后可就是上千个家庭呀,这零零散散的得牵扯到上万人的生计。如果二棉厂破产,自己这个市一级的国资委主任脸上没半点光彩。
可到底是国有资产,也不能由着民间资本介入。
何况马主任也知道,阮文能量大着呢,和省里那边关系都很好。压根都不需要他打这通电话。
但他这多少也卖一个人情嘛。
至于阮文领不领这个人情,那就是另一说了。
阮文自然是明白这些弯弯绕绕的,“那就麻烦您了。有您在中间帮忙说话,我这事情也就好办了。”
“都一样,都一样。”
马主任是个敞亮人,他当即就打电话过去。
省国资委那边倒也知道这件事,省里头第二大纺织厂,厂长捐款逃走这事要不知情的话,那还谈什么工作?
这通电话又是打到了商业厅那边。
秘书向黄主任转达了消息后,听到黄主任喃喃自语,“阮文这又是在搞什么?”
不过领导很快就给了回复,“让他们按照流程办就是了。”
阮文要真需要他帮忙,电话早就打过来了。
既然没电话,那就是对这事十拿九稳。
自己何必参与其中呢?完全没必要。
他这这一句话又把这皮球踢到了国资委那边。
秘书有些想法,“要不要我再去提醒一句?”真怕省国资委那边公事公办,还真就走了流程。
这流程,可长着呢。
“不用。他们那边也是顾头不顾腚,有人帮忙解决问题就该高兴了。还摆官老爷的架子,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秘书笑了笑,“也是想向您讨一个人情。”
“人情哪是这么容易讨的?想要去讨人情,去找书记要去呀。”
秘书被这话逗乐了,“还不是看您好说话嘛。”
“我这是人善被欺。”
……
省国资委很快就给出了回复——竞标。
盯着这边的不止阮文一个,有几个民营工厂的老板也看中了二棉厂这一块肥肉。
直接给阮文不合适,那就搞一个竞标好了。
大家公平竞争,起码表面上是公平竞争,给阮文一个很正当的理由参与到二棉厂的再建当中。
省里头给出了通知,市国资委的马主任没想到,盯着二棉厂的可不止阮文一个。
这么个正当流程让阮文有了不少的竞争对手。
如今民营企业如雨后春笋般崛起,第一时间了解政策才能帮着自己发家致富。
何况很多也不是真正的民营企业家,他们本就是干部队伍里的直系亲属又或者小舅子大姨子小姑子等诸如此类的亲戚,这些人本就有内部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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