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习惯了做强势的那个,如今被谢蓟生占据主动,还没想好怎么发起反击,谢蓟生已然适可而止。
将阮文揽入怀里,谢蓟生由着她找个舒服的位置倚在自己胸口,“睡吧,好好休息下。”
其实阮文有些睡不着,她这次去金华跟欧阳厂长谈得倒还算可以。
工厂的建筑图纸什么的欧阳厂长很是利落地给了她,只不过火腿的熏制秘方没给她。
那是公家财产,哪能说给就给啊。
不过倒是给指了条路,让阮文去找几个本地的老人家,那些都有自己的秘方。
当年欧阳厂长就是从这些老人家那里学到了真本事。
可惜年关将近,阮文没空去,她打算年后再来一趟。
等阮文回到省城,已经腊月二十九,明个儿就是除夕。
她回来的时候,工厂大院里正热闹,陈主任正在那里给工人们发火腿。
火腿比阮文早来了半天,陈主任拿到后就组织韩建国一帮人来帮忙分发下去。
阮文在火车上休息的不算太好,神色恹恹的打了个招呼后就先上楼休息了,没在这里凑热闹。
谢蓟生留下帮忙,“她这两天来回跑有些撑不住,这些够吗?”
“够的够的,每人两个好事成双嘛,剩下的还有些,这东西倒是能放,回头我看还需要去哪边送礼,捎带着也算个大件。”
谢蓟生点了点头,帮着陈主任在那里登记,谁领了谁没领,都要登记在册,多领不合适,漏了谁回头再补上。
等着他忙完这边回到家,阮文已经睡着了。
家里暖气足,谢元元小朋友穿着薄薄的小袄在阮文身边不安分的拽头发,她现在正是好奇心最旺盛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抓着东西往嘴里塞。
别说是头发了,用阮文的话说这要是去了农村,怕是捡个羊粪蛋都能当巧克力吃。
小孩子懂什么?
什么都不懂。
谢蓟生也不太想动弹,换了衣服后躺下。
老婆孩子热炕头,他现在都有了,老天还真是厚待他。
……
春节的时候,阮文家里迎来了个不速之客。
梁晓从东北大老远的来了,还带着他老婆儿子。
这人来的太突然,以至于阮文都产生误解,“你该不会是犯了什么事吧?”
“你就这么巴不得我好?”梁晓有些哭笑不得,“厂子里有点事,大过年的也不省事,就带着他们娘俩出来散散心。”
回她娘家又或者去他老家都不省心,那些工人肯定能找上门,他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来找谢蓟生。
跨省过年,就不信这群工人有胆子找来。
再者说人的感情是需要维系的,单靠打电话是不行的。
梁晓决定用实际行动维护自己和谢蓟生的友情,加深和阮文的交情。
他还没见过谢元元呢,给了这个小囡囡一个小金猪当见面礼。
谢元元小朋友可不觉得金子珍贵,她只会让嘴里塞,吓得阮文连忙夺了过来。
“你是不是把工人开除的多了,惹了麻烦?”
阮文语中的,这让梁晓觉得自己在这人面前真的是藏不住秘密。
“也不能叫开除,养那么多冗杂组织,每年光开销都多少?我算了下,把这些组织部门的预算裁掉,我们厂年的预算能省下来小百万,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机床厂年的营收才多少?
那些个部门,别的不说,就一个工会,竟然要养着二十几口子的人。
倘若是工人兼职也就罢了,关键是工会里的人压根就不事生产。
这跟那些趴在工人背脊上吸血的资本家又有什么区别?
梁晓承认,工会的确能帮助解决一些事情。成立之初也是为了工人同志们谋福利,可问题接踵而至,工会早已不在单纯,而且还效率低下。
二十多个人,周下来处理不来三五件事。
这些人就是混日子的,每天到了办公室端起茶来拿着报纸看,有几个去了解工人的情况?
梁晓想要动工会,这下子就捅了马蜂窝,让整个机厂都躁动起来。
哪怕是他安排了去处,但是没几个人答应。
起码这些不事生产的组织机构人员不答应。
工人们有些是支持他的,但大部分却也不站在他这边。
“另外些不支持你的,是因为这些冗余部门的人是他们的亲人家属?”
梁晓点了点头,“是啊,所以说这种内部解决婚姻问题的工作方法不可取,你说这个跟那个结了婚,那个跟另一个成了儿女亲家,这联系起来都能成为一个小社会,七大姑八大姨的关系搅在一起,这到底是国营工厂还是他们家的小祠堂?”
梁晓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他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可再多的问题也得上,如今他管着整个机厂,就要工厂蒸蒸日上才是,“你之前就跟我说过,不会在你的厂子里设立这么多冗余组织结构,你肯定有办法对不对?”
阮文明白梁晓的急迫,但是她这次真的爱莫能助,“我真没什么办法。”
这让梁晓下子愣在了那里,“阮文你别跟我开玩笑,我经不起吓。”
阮文苦笑不得,真当她是救世主,什么都行啊。
“真没什么好办法,你说给他们安排的新岗位是什么,他们这么不乐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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