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认真的倾听,甚至还跟着田岛喜江学洗纸。
不过她到底太年轻,臂力没那么强,不过甩了几下就有些累了。
跟阮文一起过来的陶永安好奇心重,非要在那里学。
倒是学的有模有样,以至于阮文觉得要不是惠子已经和荣林结婚,只怕田岛喜江有意招陶永安当上门女婿。
在造纸坊玩的很痛快的陶永安回到酒店后哼唧唧起来,第二天早晨两条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阮文说要出去逛街,他死活不去,赖在酒店里在那里装死。
年轻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阮文倒也没说他什么,一个人出去闲逛。
她离开酒店没多远就看到了荣林。
大使馆的翻译站在那里,如果不看脸,倒是有几分长身玉立的模样。
荣林看到阮文后,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抱歉,可能惠子之前的一些举动让你有些不太舒服。”
阮文看了他一眼,“我能冒昧问一句,你打算从大使馆离开吗?”
荣林略有些迟疑,好一会儿才开口,“我不太适合再呆在这里。”
他和惠子的结合,让自己的身份略有些尴尬。
再在大使馆呆着不合适,不过新的翻译官还没到来之前,荣林还得再顶一阵子。
“或许你看出来了,惠子的确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不过他心甘情愿。
对于荣林而言,能够走出丧妻的阴影是一件相当不容易的事情,或许惠子和他的相知相识的确没有那么单纯,可是他们的婚姻又是幸福的。
他也愿意为了惠子做出牺牲,哪怕是自己的事业。
阮文笑了笑,“的确是一个充满了想法和行动力的女人,如果不是竞争对手我会很喜欢她。”
“你们现在是合作者。”
荣林听出了阮文的弦外之音,他微微松了口气,不是敌人就好,他不想要惠子和阮文树敌,不管从哪方面来说,这都是一件极为糟糕的事情。
荣林陪着阮文四处走了走,“对了,最近有排球比赛,你要来看吗?”
日本女排联赛接近尾声,不过如今的日本女排已经不复当年盛况,阮文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下次有机会吧。”
她已经打算回去了,回去还有别的事情要忙活。
“其实我也不知道田岛喜江到底跟惠子小姐说了什么,不过我希望我们之间能够合作愉快。”她递给了荣林一张名片,“有需要的话及时跟我联系。”
荣林看着离开的人,捏着名片的手在微微颤抖。
他自己的选择,不管这段婚姻最后结局如何,他都要受着。
阮文在日本待了差不多有一星期。
走的前一天,她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黑色的和服上并没有太多余复杂的纹饰,但阮文一眼瞧得出来,这件和服价值不菲。
因为上面红色的花,都是一针针勾勒出来的刺绣文案。
与前些天看到的田岛惠子的那一身机器印染布料剪裁的和服大为不同。
虽然不曾谋面,但阮文晓得了这人的身份。
欧文的母亲藤原优子是一位极为优雅的女士,她的家族传承着日本的传统贵族姓氏。
她的和服也是最顶尖的绣娘和裁缝一起裁制出来的。
她保持着良好的修养,即便阮文在请她到酒店的小花园喝茶时,也没有流露出丝毫的鄙夷情绪。
不过阮文又不傻,她假装没看到藤原优子女士一遍遍的擦拭小花园的座椅,然后才落座。
“我很遗憾,欧文因为我的缘故不得不拒绝和您的合作。”
阮文看着这位开门见山的藤原优子女士,她绽露笑容,“我明白。”
丢下这句话,阮文喝了口水,她看到藤原优子女士的眼角瞥了下那茶杯,并没有端起来的意思。
她一开始还以为这个是没落贵族的后代,没想到竟然是姓藤原啊。
真是失敬了呢。
“不过作为补偿,我想我可以和阮文小姐您在某些方面达成合作。”
阮文诧异的挑了挑眉,“比如呢?”
她还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还需要在跟眼前这位女士合作的。
藤原优子笑了下,“帮欧文把产业移回来。”
这让阮文笑了起来,“您这是补偿吗,不好意思如果我直白点说,这应该是您想要我做的事情才对,理论上应该是请求。”
这直白的话让藤原优子皱了皱眉头,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她依旧保持着优雅端庄。
“我会给你一亿日元。”
这让阮文笑意更浓,“你的儿子,莫非就值这点钱?”
一亿日元,这是不是也太看不起她了?
藤原优子的目光瑟缩了下,并没有开口。
她在打量着阮文,自从来到阮文下榻的酒店,藤原优子一直都在观察着这个年轻的女人。
年轻真好,随意的素面朝天都看得出青春的味道,而她需要繁复的妆容才能遮掩住岁月留下的痕迹。
更重要的是,她直白地像是匕首,压根不打算给她留下丝毫的颜面。
“您说,如果我把您这合作意向告诉欧文,他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藤原优子的脸颊抽搐了一下,眼底的笑意也消失不见,“你是聪明人,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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