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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认知让涂宝珍有瞬间的羞愧,十多年前,刚刚进入省大时,尽管大家都说阮文是化工系的一枝花,可她也不遑多让。
    她们各有各的美丽动人之处,阮文胜在天然质朴,而涂宝珍则是带着欧美风范洋气十足。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阮文眉眼间透着岁月沁润后的锋利与睿智,而自己呢?
    挺着个大肚子,整个人胖了不止一圈。
    几乎能装下两个阮文。
    那一瞬间,涂宝珍觉得难以自容,但她还是鬼使神差的打了招呼。
    只不过阮文似乎察觉到什么,吩咐保卫科的人送她回去,她进去找彭书燕谈事情。
    被父亲交代,严格执行命令的保安们,却像是乖巧的孩子,听从阮文的话送她回去。
    是啊,没有阮文当初的那二十万,就没有后来的413所,又怎么会有今时今日的锐芯呢?
    阮文并没有入股锐芯,可在每一个锐芯人眼中,阮文是和她父亲一样伟岸的人物,是锐芯的精神支柱。
    明明她们差不多大,可这成就却天差地别。
    涂宝珍执拗的等待着,她想要和阮文当面聊聊,尽管可能被拒绝,但她还是想要试试看。
    出乎意料的,阮文竟然真的和彭书燕一块出来的。
    涂宝珍为自己的小人之心羞愧了那么一瞬间,她随着两人去吃东西。
    彭书燕多少算是看着她长大的,对她犹如长姐一般关怀。
    涂宝珍觉得,她要跟着过来,无非是怕阮文脾气上来给自己难堪。
    可谁又能想到,到最后对她厉声呵斥的,并非阮文而是彭书燕。
    她们觉得她是为了爱情才忍气吞声吗?
    在和那人一次次的争吵,甚至听他一遍遍的羞辱自己“你在床上这么放得开,之前也这样吗”后,她怎么还会有爱情?
    所有的容忍,都只是因为,她不想让孩子,让她的孩子生活在一个破碎的家中。
    涂宝珍并非事业型女性,她也做不到阮文彭书燕那样,没了爱情还可以奋斗事业。
    她的心很小,小到只有这么一方天地,容纳亲人与朋友。
    回到家中的涂宝珍浑浑噩噩,她早已经搬到了次卧去住,锁上门,她听到男人的笑声,甚至还有女人的娇笑声,“万一你太太撞到怎么办?”
    “那我们喊她过来看?”
    “讨厌……”
    那一夜,涂宝珍觉得自己的眼泪都流干了。
    她真的要留给孩子这么一个扭曲了的家庭吗?
    看着他们的父亲拈花惹草,看着他们的母亲以泪洗面,长大后这对双胞胎,又会怎么样?
    涂宝珍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醒来时,看到客厅里一片狼藉。
    睡在卧室里的男人裸着身子,而那个女人似乎意识到有人进来,宣誓主权似的将腿绕在了男人的腰上。
    涂宝珍笑着离开,她推门出去,敲响了邻居家的房门,请邻居两口子进了来。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现在也没这个必要了。
    邻居家的太太是国营企业的部门经理,昨晚就听到楼道里的动静,她有心想要劝说一句,却看到涂宝珍从厨房里出来。
    “林哥嫂子,我身子重了不方便,麻烦你们过会儿搀扶我下,我怕自己伤着孩子。”
    林家嫂子有些迟疑,“宝珍,你可别做傻事。”
    过不下去离婚就行,现在都九十年代了,和过去不一样。
    何况涂宝珍的家境多好啊,她爸爸可是锐芯的老总,锐芯的工资在国内都是数得着的,可有钱了,就算是离了婚老爷子也能帮着闺女养外孙。
    没必要这么忍气吞声,反正要是她男人给她戴了绿帽子,她说啥都不会这么当缩头乌龟。
    涂宝珍笑了笑,“没有,我不会的。”
    她又去厨房,出来的时候端着一盆热水。
    邻居两口子傻了眼,这是……
    下一秒,杀猪般的嚎叫声传来。
    是涂宝珍她男人终于清醒了,跟那个女人在床上打滚儿。
    恶心,可又看着挺过瘾的咋回事?
    邻居家两口子是好人,趁着涂宝珍她男人出来前,把卧室的门从外面关上,又把房门从外面锁上,两口子把涂宝珍带回家里,给涂安国打电话,请他过来。
    父女俩的冷战持续半个月后,最终以涂宝珍的完败宣布结束。
    涂宝珍看着比之前苍老了许多的父亲,忍不住的跪下,“是我不孝,爸爸您别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涂安国看着狼狈不堪的女儿,再冰冷的心如今也软了下来,“跟他离婚吧,大不了我晚退休几年,怎么也能养活你们母子。”
    涂宝珍看着老父亲,潸然泪下,“我离婚,我这就跟他离婚。”
    离婚这件事,折腾了许久。
    那男人不肯,从最初的羞辱到最后的跪地磕头,甚至把丢在老家的父母都搬出来跪在她面前给她磕头,涂宝珍觉得自己当初真的是瞎了眼。
    竟然觉得这人老实。
    真的老实,会舍得让亲爹妈如此屈辱吗?
    他也不过是看透了她的恐惧,所以这才肆意妄为起来。
    可当她不再害怕那些陈年往事后呢?
    他还能拿什么来要挟自己?
    涂宝珍的离婚手续在临产前办好了。
    那个男人再不舍,却也不得不签字,不然他压根保不住自己的工作,他老家那边也得跟着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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