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举动略有些唐突, 后来李泽才意识到这一点。
因为他敏锐的发现, 若不是谢蓟生认出了他,或许自己得要去医院了。
“你还记得我吗?弗兰克,李泽。”
年轻的德国人很久没有用过自己这个中文名字了,开口说中文时还有些蹩脚。
谢蓟生神色放松下来,“你好, 你来送人吗?”
“对啊,你是……”
谢蓟生笑了笑,“来看看机票,打算去一趟乌克兰。”
乌克兰?
弗兰克神秘兮兮的笑了起来,“阮文知道吗?”
乌克兰的美女,可是闻名欧洲的。
谢蓟生莞尔,“我去是谈生意,你有时间吗?如果方便的话,我想租你几天。”
弗兰克被这话弄得一愣——
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被租借的?
可他到底还是答应了下来,原因无他,缺钱。
谢蓟生给的价钱还挺高。
一星期支付他一千英镑。
这个价格,于情于理弗兰克都无法拒绝。
开着他的那辆小破轿车,弗兰克自驾游带着谢蓟生前往乌克兰。
这位主顾十分的沉默,似乎正在那里休息。
但是当车速放慢时,他又会缓缓睁开眼睛,似乎在留意周围的情况。
“你方便告诉我,去乌克兰做什么生意吗?”
谢蓟生看着这个充满好奇心的年轻人,“航母。”
这话让弗兰克瞪大了眼睛,油门一踩险些吃到前面的车屁股。
航母。
乌克兰的那艘核动力航母?
弗兰克忽然间激动起来,他这么一个连正经工作都没有的人,如今竟然能参与到这么一个大工程里面去,这是真的吗?
年轻但心已经沧桑的德国青年开口时有些语无伦次,“谢先生,我,您您不怕我出卖你吗?当然我是不会的。”
毕竟年轻时的弗兰克,当他还总是跟人介绍自己地中文名李泽时,他也是一个在野的共`产`主`义战士。
谢蓟生笑了起来,“嗯。”
他既然敢拉这个小青年下水,自然不怕。
毕竟他的身手还算矫捷,五感还算敏锐。
这么一句含糊的回答让弗兰克觉得自己的心都在飘荡,好一会儿他这才让自己安静下来,“我会帮你办成这件事的。”
“谢谢。”
车子里又是长时间的安静,直到谢蓟生打破了这份寂静,“因为信仰的缘故丢了工作?”
弗兰克略有些不好意思,过去很多年这个年轻人都是自信昂扬的。
但是这种精神后来消失不见了。
是在他和老板据理力争但是无果后?
还是在他丢到了第三份工作,再去寻找工作却发现整个行业都把他列入黑名单后?
弗兰克也说不好,他的人生彻底陷入迷惘之中。
过去很长一段时间,生活都非常的糟糕。
“柏林墙倒了,苏联没了,我觉得我的人生似乎失去了意义,谢先生你明白这种感觉吗?”
弗兰克看向对方,在经过了长时间的驾驶后,如今他坐在副驾驶座上。
有些急切的看向谢蓟生,似乎想要从这个中国男人那里得到认同。
认同感很重要,没有别人的认同,人生似乎都失去了意义。
谢蓟生刚想要开口,前面的警察示意车子停下。
这让驾驶座上的人拧了拧眉头,弗兰克也愣了下,似乎没想到会在波兰境内接受盘查。
不过他很快就安静下来,从车上下来,“怎么了?”
作为一个欧洲人,会多门语言并不奇怪。
但弗兰克说的是德语,他很清楚波兰的历史,用德语甚至用俄语来说话,远比用英语有用的多。
果然那警察神色恭敬了一些,“例行检查,请您出示证件。”
波兰在前些年才建立共和国,国内经济发展并不算多好。
经常会出现一些国境线上的倒爷,在本国和德国之间来回倒腾货物。
负责的警察看到这辆德国牌照的车子,自然有些警惕。
不过在检查了一圈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除了驾驶员。
“他是……”
“我雇佣的司机,怎么了?”
警察被这青年人的强势压迫,连忙表示歉意,“祝您一路顺风。”
弱国无外交,不止是对中国,波兰亦是如此。
在柏林墙还未推倒前,德国被一分为二,在欧洲的地位并不怎么高,可今时不同往日。
很多事情,向来就是如此。
捧高踩低是全世界通用的法则。
车子开出了一段距离后,谢蓟生这才开口,“你有你的长处。”
弗兰克觉得这夸赞让他有些无地之容,“我也只是狐假虎威罢了。”
其实他手心里也满是汗,因为知道一旦被查到,自己会很倒霉,甚至可能会死在这里。
谁愿意死呢?
哪怕人生没什么希望,但好死不如赖活着。
……
抵达乌克兰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谢蓟生并非第一次来乌克兰,但这次和上次是截然不同的路线,他倒也不着急。
带着弗兰克去基辅接连看了好几天的比赛,就连弗兰克都有些不明白,这人说在做生意,到底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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