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话等于替何家摘掉了干系,何幻一听,那颗心总算放了下来,可他那心还没落到实处,他那个不作不舒服的爹突然对着皇帝一磕到底,哭求道:“陛下容禀,眼下当务之急不是搜查梨园而是将那位前静娴公主追回呀!”
“什么?”周斐琦脚步一顿,盯着跪地不起的何永川,眉头紧锁。
何永川哭道:“前静娴公主被东瀛的奸细劫走了,同被劫走的还有礼部尚书乔宗的夫人,他们今日傍晚时被劫去了白河码头,我们没能救下来,这边就遇到了围攻!”
“还有这等事?”周斐琦看向高悦,见高悦微微摇头,也想到之前高悦说过,他去见礼部尚书时,乔大人亲口说得是‘我那夫人乃东瀛奸细’,也就是说前静娴公主很可能是知道事情败露了,成不了了,而带着女儿逃走了?可是,这样做不是就等于是留下他这个儿子收拾残局,周璨就不担心这个儿子替他们背锅吗?
这事可不对。逻辑不通啊!要么就是乔大人的话有问题,要么就是何永川在撒谎。
周斐琦这些年遇到的大大小小的变故多到数不清,眼下这个局面倒不足以难到他,于是就听皇帝陛下,‘嗯’了一声,说:“既然如此,那更要细细搜查梨园,最好抓个活得奸细,严刑拷打!”
皇帝说着便也大步向前走去,高悦紧随其后,御林军们自然跟着皇帝走。何幻也欲起身随行,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看到了一丝诡异的寒光,他连忙出手,一把按住了他父亲的手腕,几乎是咬着牙小声说了句:“爹,你疯了?”
“你松手,我没疯!”
何永川并不领儿子的情,他甚至因被儿子阻挠刺杀皇帝的大好时机,脑子一热,忘记了控制音量。这一声‘我没疯’一经出口,瞬间引起多方关注,自有御林军和暗卫双手出手,一方将他按在了地上,另一方甩了片石叶刺入了他握刀的那侧肩头!
何幻见此,还没站起身又再度跪了下去,他给周斐琦不断磕头,恳求皇帝陛下念在何家几代忠良的份儿上饶他父亲一命!
原本高悦觉得何永川能生出何幻这么个儿子不至于傻到这般程度——众目睽睽之下刺杀皇帝——可眼下看来,他跟他的儿子真得是‘云泥之别’!然而,高悦若是知道何永川会冒这么大的风险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护住梨园里的亲生父亲公子宝,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最多也就说他一句‘愚孝’。
可惜,不论怎么评价何永川都改变不了他企图刺杀皇帝的事实,毕竟他手里那把刀子可不是假得,那是货真价实的证物,而现场的所有人包括何永川的儿子何幻都是证人。
周斐琦回身看了何永川一眼,只留下一句‘带下去’,也没理何幻的求情,带着身后一群人大步往梨园而去。御林军的统帅在前开路,自有一小队士兵和一个暗卫看着那火坑,毕竟这个蛛人不死透透的,亲眼见识过他‘妖’性的众人也不能放心啊!
梨园内的何家护卫一时群鸟无首,瞬间便乱了套。这一晚和墙外的人打了这么久,护卫们死伤惨重,尤其是亲眼看见自己的同伴是如何被之前那五只赤蛛给开了瓢的人,一见何家父子先后离开,再也不愿留在这儿,后脚就逮个机会跑掉了。
因此,等皇帝陛下带着人来到梨园的时候,园里园外能跑得人都跑得差不多,只剩下极少数的人还在坚持打斗。不过,何家的护卫跑就跑了,那些倭国潜入者可不能这么轻易让他们溜走。于是,周斐琦立刻下令,御林军分出三队多面追击。三千御林军追踪刚跑没多久的潜在倭贼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主要现在是晚上,街上没人,但凡有点动静有个可疑的人影,就很好辨认,所以那些干了坏事还想脱身的潜伏倭人几乎就在一个时辰后,全部被捕获。除了那几个跑得最快的忍士,几乎没有漏网之鱼。
梨园这里,御林军还剩两千,不但直接围了园子,更是把梨园里剩下的何家护卫也一一押缴,这一下,包括何幻在内,梨园的院子里乌压压跪了一地人。
何永川这会儿已经被绑着送去刑部的路上,何幻也被捆了,何家的护卫们见此,都吓得一个个跪在地上犯嘀咕,实在不知他们的少爷犯了什么事,老爷又去了哪里?还有眼前这些气势不凡的御林军簇拥着的那位就是皇上吗?他身边跟着的那位看着到像是前两天游街撒钱的毕焰君,这两人大半夜的不在皇宫里睡觉,跑到梨园来干嘛?难道说这梨园里真藏着什么已经足够引起皇帝注意的惊天大秘密了?
那他们今晚还护卫了梨园,会不会被牵连进去啊,不要吧,他们可都是奉命行事,都是听了何家老爷的话,对了何家老爷呢?
一院子跪地的人们心里疯狂长草儿,御林军们却在皇帝一个手势后立刻开始搜查。
梨园里,自从周璨接回了公子宝,府中仆役大多都被遣散,如今还能留下伺候的大多都是周璨的死忠,不过人数极少,只有不到十人。这些人很快就被御林军给抓到,押来前院跪着。到是有一个老管家,一见势头不好,立刻就往东边的花园跑,他是想要去给公子宝通风报信,可惜才跑到门口就被御林军给薅住了后衣领子,也正因此,御林军发现了东边这个小花园中的异常景象,立刻冲进去,却在踏入花田的那一瞬,不知被什么东西给弹飞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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