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晗侧身避开,神情淡漠:“怎么回事?”
乔家老爷吸了吸鼻子嚎道:“那、那东西出来了!”
“在哪?”
他指了一个方向:“和另外两位仙君过去了。”
于迢迢闻声朝他所指方向望去,气流翻涌,传来剑气划破空气的声音。
“轰”地一声,墙面坍塌,百里巳与容柯追着鬼女来到了前厅。
那鬼女比起昨日身上的黑气愈发浓重,身上泛着一股腥臭。
她纵身朝乔府老爷扑来,却被一道暗光拦下。
乔府老爷本还有些惧意,瞧见鬼女伤不了他,起伏的胸脯渐渐有了平缓之势。
瞧见二人吃力的模样,崔晗和于迢迢当即加入其中。
原先本以为这鬼女修为并不高,可随着他们的攻势,她身上的邪气愈发渗人。
看到鬼女在众人束缚中变得越来越狂躁,双眼猩红,几乎有破笼之势,乔府老爷急了,在一旁伸着脖子叫喊:“快放她去杀一人就行了!不然这鬼女会发疯的!”
于迢迢嫌恶地皱了皱眉,这乔府老爷竟然泯灭人性到了这种地步!
鬼女趁势逃脱,崔晗急急追去,扭头对百里巳叮嘱道:“乔府需设结界,有劳了。”
百里巳点头,立马和容柯分头设界。
于迢迢跟着崔晗追了过去,两人一路行至后院,鬼女突然消失了。
看这构局应当是乔府老爷所居的院子,瞧见他们朝这里来,乔府老爷在长子的搀扶下半滚半爬地赶来。
邪祟之气在院中弥漫,于迢迢四目环顾,这鬼女应该就在院中。
院落除了一个亭子,并未有藏身之地,再三确认后,两人朝房间内走去。
这时,乔府老爷突然窜上来,拦住他们,说什么也不肯给他们进去。
乔家长子左右为难,兀立一旁,不知该帮谁。
挣扎良久,青年拉住了他,开口劝道:“爹,就让他们进去吧。”
乔府老爷怒目,和青年开始争吵。
“……”于迢迢只是瞧了他们一眼,直接推开房门进去了。
可还未走近,她就被正对着门的一幅挂画上所描绘的场景震慑住了——
万兽来潮,乌泱泱一片,让人头皮发麻。一个女人身上是残破的盔甲,脚下横尸遍野。她浑身浴血,正与一头凶兽厮杀,尖长的獠牙从她肩膀穿透,血溅三尺,女人挣扎着将手中的红缨送入凶兽的胸膛……
于迢迢不敢置信地瞪大眼:“这……是什么?”
青年搀扶着乔府老爷起身,入了房门,他低头解释道:“是‘万兽图’。当年家中闹邪祟,家父请来道士作法也无果,又听闻民间有一种以邪治邪的法子。一位画师路过此地,将这幅图赠给家父。之后鬼女就不曾再出来闹了,谁知,近一个月,她又出现了。那画师说只要将血滴入画中便可保平安,我与家父照做,但是其他人……”
话还未完,崔晗倏地扭过头,声音沙哑:“那画师是谁?!”
青年被他的眼神被吓了一跳:“这人说他只是途经此地,并未说出名号。”
“家父瞧着画上是数年前兽潮来袭时,崔将军绞杀凶兽的场景,够凶够邪,招待了那画师几日,便将画留下了。”
这诡异又惨烈的场景让于迢迢背后泛起寒意,她回头,瞧见发现崔晗此刻正死死地盯着那副画不放。
于迢迢从未见过这样的崔晗,那素来平静的眸红得几乎都快滴出血来。
平时她这位师兄总是一副随和的模样,似乎所有的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对于炮灰刁难,长老们的冤枉,同门却不同的待遇,他总是置若未闻,唯一一次为自己辩解也只是沉静地描述事实……
可这次不一样了。
他喉咙干涩,神情恍惚一步一步朝那副画走去,伸手想要触碰。
于迢迢猛然察觉画上的一处暗影掠过,立马阻止崔晗伸出的手。
果不其然,顷刻间,鬼女从画中越出,张开血盆大口朝飞扑而来。
白绫铮然出鞘,寒芒一闪,冲向鬼女!
可鬼女却狡猾得很,突然调转方向,朝乔府老爷二人奔去。她长舌一卷,死死勒住青年的脖子。
于迢迢骇然,祭出符纸,火光飞溅,鬼女惊叫一声,匆忙逃离。
这时崔晗也恢复了意识,转身朝着她逃跑方向而去。
于迢迢本想跟上前,却被人死死地拽住了衣角:“仙、仙君!”
望着地上吓得腿脚瘫软的人,于迢迢无奈,只得留下。
青年虽并无性命之忧,可脖子上被勒出了红印,脸色青紫。乔府老爷抱着头,神情恍惚,嘴里低低地叨念着:“不管用了,都不管用了!”
于迢迢拽住他的衣领,冷声道:“什么不管用了?把话说清楚!”
他眼中渐渐失去焦距,喃喃道:“那副画本是牵制鬼女、庇佑所用。如今,鬼女却从画中跑出来!一定是她们、她们勾结在一起了了!那鬼女本是最低阶的邪祟,一定是那副画在养着她!”
他疯疯癫癫地冲向挂画,想要将其撕碎。
突然!
一只手从画中伸出,猛地勒住乔府老爷的脖子!
于迢迢一惊,当即掷出白绫,它飞身横斩,劈下那只手。
她虽不喜乔府老爷,可还有许多事情未解,他还不能死!于迢迢掠身将他拽回,和青年一同扔出房内:“若不想死就赶紧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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