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烈寒风从耳边刮过,闵行远搂紧了怀里的身躯,在身周化出一层保护屏将寒风挡去,只觉怀里的身躯温润,触手可及之处带着几分骨感。
宋将离在他前面带路,往后看了眼道:“前面有个小镇,可在那儿休息一会儿,待会儿我替云池看看,你先带他跟上来。”
“好。”
原本一行人从成华宗出发,到达海边之前皆是自己御剑飞行,跨过这片陆地。
谁料行至半路孟云池忽然灵力滞阻,柳絮失控,整个人毫无防备的从空中坠落,若非闵行远时时刻刻注意着他并及时上前将人接住,不然以那种高度跌落下来,只怕是连修士都要摔成一摊粉碎。
好在人没什么大碍,停留小镇,宋将离替他看过之后给人喂了丹药,一行人分成了两拨,一拨人先行一步,另一拨再慢慢追上。
孟云池喝了口闵行远给倒的热水,慢慢道:“如今我倒是拖累了你们,还要留下来等我。”
“这倒没有,”宋将离分拣丹药,“我们确实赶得太急了,只怕去早了也无人接应,如今慢些也好。”
孟云池知对方是在安慰他,不再多言,放下杯子:“走吧。”
“师弟你再——”
“不必了,走吧,师兄。”
“……好。”
闵行远不着痕迹的从旁边站到孟云池身侧,“我带师尊吧。”
宋将离眯眼回头:“什么”
“我带师尊,师伯你还要在前面带路。”
孟云池揉了揉额头,“也好。”
宋将离:“……”
闵行远控剑离地,低声道:“师尊小心些。”
“嗯。”
长剑如弦般飞射出去,闵行远站得稳稳当当,单手揽着孟云池微微摇晃的腰身,唇边抿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你这御剑术怎的四十年了还没点长进”孟云池下意识的用手肘抵住对方的手臂稳下身形。
“还是因为闭关太久了没得出去御剑的机会”
“是啊,”闵行远道:“四十年不出来我都在石室里闷成个葫芦了,要不等回去了师尊教我”
孟云池拍了拍这兔崽子的手臂,示意他御剑慢点,在心里暗自思忖等回去了请雲骅在紫虞峰里设个剑阵,把闵行远放进去关个一年两年,到时莫说御剑飞行,直接上天都可以。
主角攻怎么可能不会御剑呢
孩子长大了,小心思也多起来了,孟云池惆怅的想,是不是该放他远走高飞和主角受卿卿我我去了。
先行一步的凤玉楼御剑途中打了个喷嚏。
……美人连打个喷嚏都是优雅的。
他捏了个诀调头,跟随队伍将脚下长剑收起,一行人落在码头上,面前停着好几艘繁丽巨大的海船,长杆笔直指天,巨帆收束,在冽冽海风中壮丽不已。
一身青白衣宗服的人迎上来,领头的是个年轻的玉面公子,丰神俊朗:“敢问可是成华宗的长老与道友”
葛长老捋着胡须上前答道:“正是。”
这里只属他的辈分最高,但若是宋将离在这儿,恐怕还轮不上这人说话。
青年环视一番,笑道:“宋峰主可在几十年前舍妹病危,还多亏了宋峰主及时施救,妙手回春,彼时我尚在外出,没有当面与宋峰主言谢,今日得一机会,定要好好答谢宋峰主。”
“宋峰主还未到,可能得劳烦少宗主多等一会儿,我们一行人分成了两拨,尚有几人未到。”
“哦可是出什么事了”
“并未,”凤玉楼声音清越,“只是一点小情况,不会太久,只是麻烦少宗主了。”
“这倒不麻烦,但诸位刚到不久,想必赶路舟车劳顿,还请诸位上船歇一歇,里边备了茶水与点心,休憩消遣,也好等等宋峰主几位,如何”
众人应声,纷纷到船上去,一睹这南海仙船独有的奇观。
海船巨大至极,包厢雅间书房偏厅应有尽有,其间有配备的侍从和弟子往来,青白相间的仙门宗服淡雅清素,给人的第一印象极是不错。
凤玉楼于廊间拾级而上,在甲板上眺望海面,海鸥在视野里穿梭,扑面迎来一股咸湿之气。
天边之际有淡淡的霞光。
他视野微转,瞥见远处御剑而来的几个身影。
人来了。
阮常山时时刻刻注意着那边的动静,自然也看到了来人。
“敢问阁下可是宋峰主”
宋将离落地,长发在空中划出一个利落的弧度,“正是。”
阮常山连忙拱手,“在下阮常山,莱仙门少宗主,前来接应宋前辈与各位道友们。”
莱仙门与其它宗派不大相同,是个整一体的修仙世族,宗主既族长,相应的,身为宗主的嫡长子,阮常山从出生起便是少宗主,被当成继位者培养长大。其制度与人界无异。
“多谢。”宋将离颔首,没再同他说话,转身去看身后跟过来的一道流光。
流光落地,闵行远慢慢将怀里的孟云池松开,手掌不经意间抚过对方的后腰,背在自己身后轻轻摩挲。
阮常山抬头:“这几位是——”
他的话音顿了顿,脸色明显的愣了一下。
“少宗主,在下成华宗孟云池,”孟云池侧身,继续道:“吾徒闵行远。”
传言中成华宗那个被关了两百多年的仙尊座下关门弟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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