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有只手摸上额头,“怎的不多睡会儿”
闵行远眼睛睁开一条缝,脑袋往那只手上蹭了蹭:“几时了”
“放心吧,”掌下的脑袋毛茸茸的,孟云池道:“你只睡了三个时辰,继续睡会儿。”
“还有腹痛吗?”
闵行远:“……没有了。”
那孩子估计都要撑坏了,哪还有时间去闹腾。
他接着睡了过去,梦中全是些见不得人的马赛克。
两人是在那里住了小半月才回去的。
刚走出秘境闵行远就发觉右手腕微烫,他抬起手来一看,只见上面有个“雲”字若隐若现。
“师尊,这是何物”
“标记。”
孟云池看了看他的表情,挑眉道:“怎的就只许你对我做,不许我做一个”
闵行远:“……师尊原来发现了”
“是啊,”孟云池仰头辨别方位,随口道:“不止一次吧。”
他在闵行远微微僵住的表情里暗忖果然不止一次。
兔崽子,回去再收拾。
失踪半个多月的成华宗文熹长老终于回来了,带着他的徒弟回来的。
成华宗门内的人皆不敢出来看什么热闹,只相传那疯找了孟云池将近一个月的仙尊看到两人是一同回来的,态度有些不咸不淡,冷淡的看着两人:“回来了。”
孟云池微一点头:“嗯。”
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至此便没了后继。
孟云池携徒弟回邵月殿,奉溪只身一人回了明兮宫,皆闭门不出。
凛冬悄然而至,冬飞终于不再掉毛,一夜过后院子里覆了层鹅毛大雪,冬飞撒丫子跑出去撒欢,像条脱了缰的狗子。
孟云池倚在门口看了会儿,对它招招手,“冬飞,过来。”
冬飞哈着大舌头跑过来。
孟云池捏捏它的脸,觉得有些不对劲。
冬飞的脸怎么越长越大 正常狐狸的脸有这么大吗?毛发也有些驳杂,灰扑扑的。
“冬飞,”孟云池仔细端详它片刻,“你真的是狐狸吗?”
冬飞:“……嘤嘤嘤”
臣妾真的是一只狐狸啊。
院子中的百合冻死了不少,孟云池着人拿布匹将之盖着,看那些所剩无几的百合精怪互相拥挤在布匹之下瑟瑟发抖。
雪后梅花开了满树枝头,在一片银装素裹中探出一片艳色。
凉亭里飘出阵阵白雾,却原来是有人在里面煮茶。宋将离循雾而去,看见了凉亭里的小师弟。
“师弟在这种天气出来,也不怕受寒”
“不会,”孟云池揭开盖子,“师兄坐。”
小炉上放置着一顶烧水壶,孟云池拾起小匙,用这小匙将陶罐里从梅花上收集的雪水舀出来,不一会儿煮沸的扑腾声从壶中传出。
凉亭边的湖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在远山林子间传出一两声苍凉怪叫。
宋将离静待孟云池煮茶。
他在这人面前一向很有耐心。
是孟云池先开了口,“师兄寻我有事么?”
“说不上有事,只是想与你闲聚一番。”
孟云池笑而不语。
“师弟你……那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去了哪里”
“我也不知道那是哪儿,只是季度与我们相反,估摸是个秘境,不小心进去了,待那入口开了才得以回来。”
“那你怎么会突然和闵师侄一同回来”
孟云池看他一眼,“我们是师徒,我系他心切,出去将他寻回来的,”他将茶叶拨入壶中,“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
“师兄常常为了我操心这些琐事,时间一久这零碎的琐事便多了起来,云池实在心里惭愧让师兄这样劳废心神。”
“云池在此以茶代酒向师兄致歉,总是这样麻烦师兄,以后不会了。”
宋将离接过茶杯,掩盖了眼中的无奈之意。
他当然知道自己管得太宽了,但他没办法放下心来。孟云池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很清楚,就是因为清楚所以才知道他这性子实在太容易吃亏,受了欺辱也叫人不觉。
“是我多虑。”宋将离伸手揉着额头。
湖风阵阵,吹着大氅上的绒毛轻轻搔着脸颊,带来一阵痒意,孟云池道:“师兄为何总着青衣这颜色总有些违和。”
宋将离眼皮一跳:“此话怎讲。”
“师兄合该适合那艳丽的火红色,”孟云池声音缓缓压低,“像火百合那样火红的颜色。”
宋将离突然起身的动静不慎带倒了椅子,他将茶水囫囵一饮而尽,眼神有几分慌乱,“师尊忽然传音召我,我有事可能要先行离去了,师弟这里闲趣雅致,当可邀他人一同慢慢品赏,”他挪开椅子,“我先走一步了。”
孟云池看他的身影匆匆远去,放下手中的茶杯,慢条斯理的续茶水,“还要躲多久”
“师尊”闵行远从梅树后探出一个狗头。
“听墙角的感觉怎么样”
“还好。”闵行远厚着脸皮道。
孟云池让他过来摸了摸他的手,有点冷,估计是在那里等了有一会儿,接着将自己身上的大氅解下来披在了他身上。
“怎的找出来了”
闵行远理直气壮:“师尊出来了这么久,弟子当然要出来找啊。”不然到时候又被哪个小妖精勾走了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