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月是沉渊的主宰者,自息门被封在他体内后便受他驱使,向来心有不甘。
万年前那一场乱战里若非琅月背叛作祟,他们何至于落到这种田地。
这心怀不轨的叛徒。
闵行远睡觉时变得喜欢蜷起来,把突起来的肚子藏在身体底下,孟云池伸手抚摸他的腹部,察觉到里面那一道若有若无与他亲近的混沌神识,他的神色柔软下来,改碰了碰闵行远熟睡的脸,声音很轻:“不管他如何,只要你没事便行。”
冬飞拿大脸怼着墙壁,耳朵听着那边窸窸窣窣的动静,满脸哀怨。
自从过来以后它就没愁过吃不饱的问题。
因为天天都有狗粮,不吃还硬塞的那种。
可以说是非常过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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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渡劫
南洲上空乌云聚顶, 似乎正在酝酿着什么,层层叠叠,暗雷于其中若隐若现。
莱仙门众人皆有些面色惶惶。
承阳尊主突破在即,这渡劫期的雷劫若是劈一道下来, 恐怕整个南洲都不复存在。
当年奉溪渡劫造成的阴影犹在。
下岛不知雷云缘何而起, 却也嗅到了什么气息, 纷纷收拾东西,踏上了远行船只争相离开,唯恐那惊雷提早劈下来。
阮常山一身青白衣宗服,站在断崖处背手而立,眺望因云层聚积而逐渐暗沉下来的莱仙门景象。
阮明死后莱仙门动荡,好事者纷纷起事添乱,加入一干心怀不轨的夺权夺位者之列,而承阳早已闭关不理外事,他花费多少心思压下闹事者,稳坐这个位置, 现下承阳已迎来修道一途最后的劫数。
若成了,莱仙门扶摇直上,比邻成华宗;若败了, 莱仙门再无后盾,凭这多年来被一点点蛀空的所谓大宗门派, 沉珂暗积, 经不起一点风霜便会轰然倒塌。
“兄长。”
阮常山微微偏头,看见阮绵绵自身后而来。
父兄接连离世,宗门内经事不断,恍然这盘踞在上岛的庞然大物竟似经不起任何风雪,一碰即倒。她的神态间不复那股纯真到过份的稚气, 隐隐有几分愁容。
“祖爷爷他……会平安无事的吧……”
阮常山不语。
当年不谙世事的小丫头终于认清事实,只是可惜实在晚了些。
“兄长,不要看了。”阮绵绵似乎有些害怕,“我们回去吧,祖爷爷他会没事的。”
她自言自语般自我安慰:“会没事的……”
阮常山拂袖:“走吧。”
乌云聚积愈发声势浩大,沉重阴暗,早已远超普通雷劫,云层中倏尔有雷电游走,银光闪烁,亘古之声闷闷作响,叫人看了头皮发麻。
恍若即将渡劫的人不是在渡劫。
而是在遭天谴。
郁积了许久的云层缓缓移动起来,在空中慢慢拉成细丝,引成一点点不大显眼的弧度——绕着某个中心。
第一道重光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撕裂空气盘虬伸展,鬼嚎般尖啸着劈下。
石室中闭目的人豁然睁眼,长剑破开石室飞身而出,眼里映着那一道直朝他劈过来的锐光,细碎的震颤片刻,霍的抬剑反手迎上,长剑之势如若扭曲空间一般,在空中划过后仍留下一圈圈荡开的无形虚影。
两相碰撞,交锋。
脚下的洞府石壁被波及,瞬息间荡然无存。
当第一道雷劫的余势随之消失,空中已经开始酿积第二道雷霆重击。
有道血迹从袖中出来,顺着腕部划过,承阳紧了紧手中的剑,仰头望天。
第二道蕴积的时间比之第一道更久,威势却也更加浩大,几近第一道两倍。
如此叠加,他是否能挺到九重雷劫。
原本床上正闭目的人忽然睁眼,窗外微风,粉色帐幔在空中轻荡,一派安谧祥和。
孟云池拿下闵行远箍在自己腰间的手,对方眉头一皱,有些不依不饶的继续缠上来,孟云池垂眸看了他片刻,将身旁的冬飞抱过来塞进他怀里。
闵行远动了动,没醒,就这么抱着冬飞继续睡去。
冬飞四仰八叉的扭头看孟云池,满脸手足无措。
“嘘~”孟云池示意,“不要乱动,我一会儿回来。”
冬飞小小声:“嘤……”
“知道了,”孟云池撸撸它的脑袋:“回来给你带田鼠干。”
当第五道雷劫落下的时候,承阳手中的剑早已作废,他的发冠早已掉落,一身褴褛,持剑的右手颤抖不止。
他眼里流出血泪,自己却犹自不觉,干脆弃剑徒手迎接第六道雷劫。
万钧雷霆之势,岂是凡人所能比拟的力道。
当滔天的怒吼倾泄而下,上岛经受不住开始分崩离析,纷纷坠入下岛,莱仙门众人逃命般纷纷四散,争相离开南洲。
阮绵绵满脸惊恐,伸手去拽她的兄长,“兄长,走,我们快走!”
在第九道雷落下之前,再不走他们只会被一同覆灭在那雷劫之下。
阮常山仰头望着那还在崩塌的上岛,雷鸣轰声与满地惨叫呼嚎交映,仿佛他莱仙门必遭的劫难,在这一刻终于来临。混乱之中恍若有谁一声喟叹,这莱仙门由承阳万年前创立,几经折转,最终也将覆灭在承阳的雷劫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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