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文还未说话,陈迦南已经大喇喇开口:“你就直接告诉你阿爸你的怀疑,然后让他查一查那个姓钟的最近有没大额不明支出。你阿爸是亿万富豪,他的命至少值个上百万。虽然这次暗杀失败,但按着江湖规矩,钱是一定会先给到中间人手中。”
乔文挑眉看向他,露出一个赞许的表情。
这家伙果然还是挺聪明的,只是心大,不爱琢磨事情。
他笑着点点头:“南哥说得没错。”
觉察到乔文的眼神,陈迦南斜乜着眼睛对上他,一张俊脸十分得意。在这件事上他一直是被牵着走的,终于小露一手,表明自己也是有脑子里的人。
林子晖点头:“没错,若是钟凯文想做这件事,一定是希望神不知鬼不觉,无论如何查不到他头上,那肯定不吝花钱。”说着,又叹了口气,幽幽道,“只是,我真希望不是他,毕竟是太太的亲弟弟,要是阿爸知道,肯定会难过的。”
乔文心说这位大男主确实是个心地善良的人,竟然还想着他爹家庭和睦。林太太可不是省油的灯,要是按着原来的剧情,林兆明一死,林子晖这个私生子可是一个字儿都没得到,亲舅舅生病没钱治跑去林家借钱,给了两万块就打发。
不过这也不重要,反正林子晖是个自带光环的人,相信就算剧情改编,他以后依然会顺风顺水。
他想了想,道:“不管怎样,你阿爸安全最重要,你去把我们都怀疑告诉你阿爸,有什么消息再联系。”
林子晖面露感激:“不管是不是钟凯文,但是你们给出这个线索,让我阿爸多个防备,总是好的。谢谢你们。”
陈迦南爽快地摆摆手:“不用不用,我们拿了你阿爸的钱嘛,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是应当的。”
林子晖笑:“还是要感谢的。”
然后在他热情的感谢下,两个人又吃了一肚子点心。出门时,陈迦南只差扶着腰。
打着饱嗝上了黄包车,陈迦南感叹道:“你说这些有钱人,连家人都杀,真是想不到。”
乔文瞅他一眼,心说你为了赚钱还能干出更丧心病狂的事。
不过看着夜色下他那张清朗的脸,又有点想不通,这家伙现在看着实在不像是十恶不赦的坏人,怎么就走上那条不归路了呢?
他想了想道:“南哥,说好的,你以后都得听我的,我不让你做的事,你一定不要做。”
陈迦南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在夜风中,笑得有些肆意张扬:“收到。”
虽然乔文知道钟凯文就是刺杀林兆明的幕后主使,但也明白即使是查到他近期有大额不明支出,其实也算不上什么确切证据。
毕竟这些豪门公子哥儿,花钱都跟洒水似的,赌一个晚上就可能输上百万。
但林兆明是个精明警惕的商人,不管他会不会相信他们给出的推断,都一定不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而他和陈迦南现在能做的,就是继续等消息。
隔日,陈迦南依旧是去东区看场子,乔文则又买了好几份新报刊,了解当今形势。
中午,阿婆回家做饭,他去档口帮忙看着生意,好奇翻了翻放钱的抽屉,半天下来才二十来块。不由得叹了口气,婆孙俩的日子还真是不好过,一个老妇人养大一个病孩子,若不是心智足够坚强,只怕是早已经垮掉了。
他再世为人,活了这短暂的两辈子,第一次有种急切的焦虑感。就算是为了这个坚强的老人,他也得加紧赚钱,让她过上好日子。
正兀自思考着赚钱门路,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嘈杂。
乔文好奇循声看去,只见巷子东头,一个年轻男人正发疯往这边跑,沿路撞了不少行人,甚至还撞翻了几个伸出档口的摊位。
档口小老板原本跑出来要破口大骂,但看到后面的情况,立马像是被惊吓到,飞速蹿回店内。
原来是后面不远处,三个和兴社的人正往这边追,其中一人正是乔文前两日才见过的刀疤。他们显然是在追前面这人。
城寨打架斗殴之事常有,甚至三天两头会有人横尸街头。但西区毕竟大都是安分守己的老百姓,这种事还是鲜少有之,乔文来到这个世界十来天,至少是一次都没撞见。
不过显然,今天就让他撞见了。
为了不被波及无辜,他像旁边其他档口老板一样,将门口的摊子稍稍往里面挪了一点。
然而就在前面那人跑过他家档口前时,忽然脚下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还未爬起来,已经被刀疤和两个马仔追上,堵住了去路。
“死扑街!你有本事再跑啊!”
刀疤一脚狠踹在在那人脸上,他穿的是一双皮靴,这一脚分明是用了十分力,那人口鼻登时涌出鲜血。
旁边有几家档口,悄悄落下了卷帘门。
“刀疤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男人竖起身,跪在地上,抓着刀疤的裤脚,涕泪齐下地哀求。
刀疤狠狠几巴掌扇在他脸上,那人原本是长了张挺标志的脸,这几巴掌落下,几乎立竿见影地肿成了个猪头脸。
刀疤扇完,啐了一口在他头上:“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从飞哥场子里拐人。什么年代了?还想救风尘?”
乔文大约听出来发生了什么,估摸着这男人跟秦云飞夜总会里的女人好了,想带人跑路,但还没跑事情就败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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