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迦南这时已经打红了眼,看都没看,转身一铁鞭,将人抽出了半丈远,再也爬不起来。
秦云飞看着一地狼藉,那张原本妖冶的脸,此刻黑得吓人。
他手中原本就握着一把刀,此刻又从腰间抽出一把,两把寒光凛冽的短刀,仿佛亟待嗜人血的猛兽。
他狠狠盯着陈迦南,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一般,咬牙切齿道:“靓仔南,我还真是小瞧了你!”
陈迦南用大拇指抹了下嘴角的血迹,冷笑一声道:“飞哥不给人活路,我只能给自己杀出一条活路。”
秦云飞没再说话,只冷着一张脸,大吼一声,往前飞身一跃,脚点过过翻到的茶几,身形几乎诡谲般飞速闪至陈迦南面前,两把短刀兵分两路左右开弓。
这一招直接封住了陈迦南三个方向,只能迅速往后退,然而他退得快,秦云飞追得更紧。因为两人几乎是身体紧挨在一起,他的九节鞭便丧失了发挥的优势,只能赤手空拳应对,拳头对刀刃,显然天生地占了下风。
陈迦南刚刚一人战十人,就算再年轻力壮,此时也有了疲惫之势,而秦云飞是豹爷最出色的弟子之一,靠武力值当上的红棍,如今亦不过二十出头,此刻裹挟滔天怒意,招招都是夺命招。
他的身手极为诡谲,看似轻飘飘,然而力度却极其可怕,每一刀下去,都能听到呼啸的风声。
几个回合下来,陈迦南虽然勉强避开了他凶猛的攻击,但手臂也被划伤了几道,很快被鲜血染红。
他被逼退到一张掀翻的沙发旁半靠着喘气。
秦云飞转着手上的短刀,勾起嘴角,气定神闲地走上前,瞥了眼不远处面无血色的乔文,漫不经心道:“阿文不用怕,你没了南哥还有飞哥。飞哥的床勾够大,以后你跟着飞哥,飞哥会好好疼你。”
乔文根本没心思听他这些轻浮的话,他一直紧紧盯着陈迦南。
与秦云飞比起来,陈建南的劣势在实战,这回可以说是他头一回发挥自己的真本事,若不是刚刚已经拿马仔们热身,此刻面对秦云飞,根本就毫无招架之力。
不过他也确实是越战越勇型,连着被划伤,身体的疼痛激发了他的血性,原本是一直在躲闪秦云飞的双刀,此刻对方再攻上来时,他忽然大喝一声,不再后退,而是猛得将九节鞭缠在血淋淋的手臂,直接抬手迎上刀刃。
刀划过铁链的声音,刺得人鼓膜发颤心脏生疼。秦云飞没料到他竟然用手臂挡刀,还未反应过来,他已经一个转身闪至他身后,手上的铁链松开套在他的脖子,用力一攥,两个人一起倒地。
陈迦南乘胜追击,九节鞭绞住他手中两把刀。秦云飞吃痛大叫一声,两把刀连带九节鞭一起应声落地。
陈迦南飞快将刀踢开,两人开始赤手相搏。
要论拳脚,陈迦南刚猛的八极拳自然要更胜一筹,只是此时体力严重透支,虽然凭着一口气强撑着,但也到了强弩之末。
两人在一片混乱中过连过几招,他再次将秦飞云摁倒在地,扬拳挥下去时,忽然听到乔文大叫一声:“当心他右腿。”
陈迦南几乎是在听到他声音那一刻,本能一个就地翻身,险险避开了秦云那只弹出刀刃的右脚。
陈迦南睁大眼睛,心有余悸地舒了口气,又对这种偷袭怒不可遏,在秦云飞起身前,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然飞身上前,犹如饿狼扑食,掐住对方的脖子,狠狠将人扛起来,一个重重的过肩摔,把人砸在了一张玻璃桌上。
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巨响,隐隐有骨头被折断的声音。
倒在地上的秦云飞痛苦地捂住右腿大声哀嚎,乔文看到他膝盖处严重扭曲,还有一节骨头穿过血淋淋的皮肉,戳破牛仔裤露在空气中。
他这回是彻底起不来了。
陈迦南怔怔地看着满脸狰狞痛苦的秦云飞,仿佛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还是周仁俊捂着身上的伤口,一瘸一拐走过来,急声道:“我们赶紧走!”
陈迦南这才回神,扶住周仁俊就往外跑,路过乔文时,一手拉住他,然而没跑两步,却被乔文挣脱开,还顺势推了他一把:“不用管我,你们快跑,这件事跟我没关系,他们不会拿我怎样!”
他不能走,走了就没人善后,他们往后便只能在外面逃亡。城寨里的亲人怎么办?
这件事说白了是他搞出来的,如果不是他支持陈迦南救人,不把周仁俊卷进来,事情就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
是他想得太简单,看轻了人性的恶,以为秦云飞再胆大包天,也不可能对周仁俊下杀手,说白了,周仁俊警察兼豪门阔少的身份不是和兴社一个小社团惹得起的,除非是他们打算永远窝在城寨不出去。
他当初就是仗着周仁俊的身份,才把人拉下水。
然而秦云飞还是这样做了。
因为自己的草率和大意,差点害死两个人,他不能一走了之。
“小乔!”陈迦南急道。
乔文沉着脸喝道:“赶紧走!”
陈迦南看他表情坚决,又隐约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不敢再多停留,搀扶着周仁俊往外面狂奔而去。
原本受伤的马仔都躺在地上呻吟,这会儿看到秦云飞受了重伤,也不敢继续赖在地上,身残志坚地爬过去,看清秦云飞的情况,哀嚎声一时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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