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只能忍忍了。
现在卧薪尝胆,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东山再起……
*
诸葛亮回到草棚时,有一只白鹤在等他。
它身形修长,脖颈纤细优雅,纯白的羽毛不沾半点尘埃,头颅微微低垂,很安静地靠在稻草边,仿若遗世独立的白衣佳人。
他不由愣了一下。
这是新快递员?
诸葛亮谨慎地走上前,那白鹤迈开大长腿,朝他靠近,将一扎卷起的信送过来。
那是一张粉色的信笺。
纸张边缘上黏了几朵细碎的花瓣,难以分辨是什么品种,又浸染过梅花的汁水,带着清幽的香气。
喜欢折腾风雅情趣的,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诸葛亮将卷纸展开来,准备阅读内容。
出乎他的意料,里面只留了一句诗,纸上大半的篇幅都被一副简笔画占据。
木炭的痕迹,笔法略显稚嫩青涩,但劲道深刻,线条清晰流畅,没有丝毫的停顿耽搁,洋洋洒洒一气呵成。
嗯,看出来很努力,但是画得有些抽象。
诸葛亮对着烛光努力辨认,看出来是一座山……或者说,是山脉。云雾缭绕,白雪皑皑,胡乱涂黑的部分,大约是阴影吧。
画中央还有一个黑团子,身后是长长的一串爪印。
自画像?
这景色特征实在太少,他猜不出来是哪里,又回到了那首诗句上。
天山三丈雪。
……这是他理解的那座天山么?
怎么一下子去了那么远的地方,诸葛亮收起信笺,暗自嘀咕,难道是要回碎叶城故地重游么?
他想不明白,先暂时收了起来。
那只白鹤用翅膀碰了碰他的手背,轻轻唤了一声,转身走出几步,猛然振翅跃起,乘风而去,隐入茫茫夜色中。
……
晨间,第一道阳光落入窗前,阿楚就已经机警地睁开了眼睛。
但白起还是更早一步出去了,只在床边留下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小坐标,交代是诸葛亮转告的。
阿楚捏着纸条顺着坐标找过去,在暖棚里找到了诸葛亮。
说是暖棚,其实就是额外搭建了一个避风的竹棚,屋顶盖了厚厚的一层茅草,前后门则用芭蕉叶挡着。至于暖气的来源……
他的火球术掌握得炉火纯青,都不用担心什么天干物燥,一不小心火烧全村的问题。
诸葛亮穿着浅蓝色的长袍,混不在意地蹲在地上,任由衣摆拖在后面,手里摸着一丛绿叶,专注想着什么。
“你来得正好。”他听到脚步声,头也不回地招了招手,“来看看我的草莓。”
“你喜欢吃草莓?”阿楚大步跨到他身旁,打量那土壤里钻出来的绿叶,觉得很稀奇。
“草莓好赚。”诸葛亮说得言简意赅。
阿楚也跟着蹲下来,听他安排。
“杂草太多了,得挑出来,”诸葛亮顺手给他塞了一把铲子,“你能区分吗?”
他诚实地摇头:“怎么可能。”
诸葛亮叹了口气,摘了两片叶子,连带着茎与根也取了一小段,手把手教他辨认。
阿楚努力瞪大眼睛,看了半天也没觉得有什么区别。
“你确定能看出来?”
诸葛亮扬起下巴,轻轻地瞥了他一眼:“唉,我又想起过去那段艰难的日子……”
阿楚听得微微脸臊,想象了一下诸葛亮是怎么从开荒一步步走到现在这个规模的,也觉得很佩服,忍不住辩解道:“我只是,没经验。你得再给我点时间。”
诸葛亮又说:“我邻居你见过吧,住在陶陶居的那位,他就是怎么也认不出杂草,还精心地浇水施肥照顾了好几天。回想一下,真是唏嘘啊。”
“……”
阿楚问,那后来呢。
“他就去种花了。”
可是陶渊明不用给别人打工,他想种什么就种什么,没有任何参考性。
阿楚摸了摸空空的口袋,叹了口气,抄起铲子,说:“大不了,我用系统鉴定。”
就是耽搁时间,但总好过把草莓也给挖了出来。
他可赔不起。
诸葛亮唔了一声,不置可否,拍拍手上的泥土,悠然起身:“那这里就交给你了。”
阿楚望着身边一大圈地,感受到了肩上沉重的压力。
草莓长得这么矮,等他拔完一轮草……腰还在么?
他想想都觉得蛋疼。
虽然他早就有心理准备,来当苦力就是被压榨的,但也没有想到第一天就会被榨干啊!
“我看你腰挺好的,应该没问题。”诸葛亮鼓励道。
阿楚:“……”
是男人就不能否认啊!
他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确实可以,你晚上要不要试一试?”
诸葛亮若无其事地转开头,从竹棚角落里拎了一把矮凳过来。
“……有这种东西不是早该拿出来吗!”
“别这么凶嘛,圣人千虑都有一失呢,我又不是圣人。”
诸葛亮轻咳:“哦,对了,我要去城里一趟,看看你的装备能不能修。可惜我老师不在,不然以他的缝纫技术,绣几件衣服肯定没问题。”
30级的橙装还是很稀有的,更何况还是完整的十三件套,名为“乌云踏雪”系列,市场价高达十万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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