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穿着打扮并不显眼,但走在前头的那一位高大威武,那一身大佬气势,实在无法掩盖。
店小二机灵地迎上去,给他们递茶水。
“这个主意是不错。”其中一人道,“所以这算什么,声东击西,围魏救赵?”
另一人侧目:“……你真的学过兵法吗?”
韩信坐下来后,又说:“算了,不重要,反正就是最简单的焦点转移法。”
人们都在关注某个热点,要想自然而然降下热度,就给他们提供新的热点……
他点到即止,给了一个眼神让对方慢慢领会。
项羽缄默片刻:“……你其实是大眼仔的职业水军吧?”
“是无师自通!”韩信强调。
旁边有人轻笑起来,引起两人的警觉。
原本以为身旁这一圈没人,他们特地选了这靠窗的角落,这时才发现边上已经有人捷足先登,只是太不起眼,披着挡风蓑衣,跟身边的木屋几乎融为一体。
司马徽将斗笠摘下,不慌不忙向两人拱手:“失敬失敬,我是孔明的二师兄,并无恶意。”
那就算是同一战线的啰,项羽把握刀的手又松开了。
“我就是有些好奇,你们把什么东西放进河里当诱饵了?”司马徽很感兴趣地问。
项羽没说话,瞥向韩信。
“也没什么。”韩先生捧着热茶,矜持地开口,“武安君喜欢冬泳健身,请他帮个忙罢了。”
司马徽微微惊奇,说:“许多人都认得白起。更何况,就算没见过他,也总该认得出河里是个人,还是个未知生物啊?”
“孔明屋里有一大堆织好的毛衣。”韩信冷静答道。
“……”
破案了!原来如此。
韩信又喝了口茶,老神在在,“唉,他那手艺……我都认不出那是毛衣,想必也不会有其他人能认出来是猴子还是人吧。”
这一隅之地和古战场的天地怎能相比?还不够他发挥的呢。
不过,他很严谨,想想又说,其实张子房还是有这份眼力的,然而自从公会战结束,他就已经进入佛系状态,退休养老去了。如今恐怕正沉迷修仙,不问世事。
现在要想顺利拖到诸葛亮回来,应该没问题了,等他回来……
不,韩信皱眉想,要是他不回来才好呢。
*
诸葛亮睡了一个心满意足的午觉。
醒来时,屋外阳光正灿烂,烤得水面上都暖烘烘的,他都觉得热起来了。
他懒洋洋地睁开眼,随即被近在咫尺的一张脸吓了一跳。
“李……太白你……”
诸葛亮低头一看,李白像捆粽子一样用双层被套和衣服将他结结实实地盖住,自己还圈住手臂把他压在船舱底部。随着他一睁眼,李白很快也醒了——或者他根本没睡——一双明亮的眼睛盯着他看。
彼此的眼睛里都倒映出对方的模样,这距离实在……近得有些危险。
“醒了?”李白松了口气,露出一点笑意。
诸葛亮却立刻挪开了目光。
他挣扎了一下,想把手从粽子皮里拔出来,就费了半天劲,捋开额头上微微汗湿的刘海:“你在干嘛啊……”
“嘘。”李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还有点纠结,小心翼翼地问,“孔明哥,你就没觉得……身体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吗?”
有的吧。
诸葛亮想,上船以来,是有些头晕,但没落到上吐下泻的程度,吃水煮鱼时也很有胃口,若不是天气冷,他或许还有心情重温童年,当一回玩水大师呢。
要说有什么特别的,那就是特别困。
……嗯,但所谓春困秋乏冬眠嘛,多睡一会儿又有什么关系呢!
然而李白却这样一副对待伤寒病重的患者的庄重态度,令他微微迟疑起来。
“嗯?怎么……”
李白垂下眼睑,轻轻咳了一声。
“你听?”
诸葛亮眨了下眼睛,周围静悄悄的,连外面的划桨声都变得极为缓慢轻巧,像是怕惊动什么似的。
李白一动不动,他也\身陷囹圄\,动弹不得,若是不说话,哪还有什么动静?
然而,清脆的敲击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笃笃。
诸葛亮一愣,歪过头,显得十分迟钝地:“这是——”
李白叹了口气,松开一只手,往下伸,绕到被子下面,揪住了一条不安分的长尾巴,捏紧了抓在手里,阻止它继续敲地板。
而诸葛亮则倏然睁大了眼睛,脸颊微红,一时间震撼不已,奋力挣扎,却依然被他用自身的体重牢牢压在下面。
“李白!你居然……摸我屁股!”
他微微羞恼,不甘心地往李白硬邦邦的胸膛上撞了撞。
啪嗒嗒的声音也激烈起来,震得小船屋摇摇晃晃。
诸葛亮一开始只觉得那感觉十分不对劲,逐渐冷静下来分辨了一下,似乎又很奇妙……他全身都被裹在被子里,李白怎么能摸到他的?可分明他感受到了清晰的触感,温热的指腹很缓慢地抚摸着他的……的……
他扭了扭身体,尽力转过头去往下看,看到了一条布满鳞片的青色长尾。
尾巴?……这是鱼尾巴?
他顿时迷糊了。
李白的手握着最后那一小截“鱼尾”,压制着不让它到处弹跳,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细汗,艰难地朝诸葛亮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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