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顺势用另一只手抓住他的大腿,往旁边按住。
有衣服遮挡着,杜甫看不清他做了什么,只看到诸葛亮倏地睁大眼睛,红晕愈盛,徐软无力地躺倒在草地上,蹭着草叶上的露水,露出光洁的脖颈,微微发抖。
没多会儿他便彻底失了力气,吕布松开手时,他也没什么反应,将自己缩成一团,蜷缩在大衣之下,散乱在外的乌发间露出半只通红的耳垂。
杜甫嗅到了一股奇异的香气。
说不上是什么味道,印象中似乎并不是他用过的花露,更甜腻馥郁,令人感到口干舌燥。
他模糊地想到,或许姜维就是靠这味道追踪到诸葛亮所在的。
吕布呼吸微微沉重,但到底身经百战,神色还算镇定,收回手时,随手用衣摆擦去指腹上的湿润。
诸葛亮扭头,把大半张脸藏在衣领下,声音黏黏糊糊的,十分懒散,但吐字很清晰。
“你不行。”
吕布:“……”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在牧场里混久了,修身养性,磨练出了一副好脾气,这时候才能忍住不去和小朋友一般见识——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在他眼中,嫩得不行,确实和小孩子没什么两样。
“行不行,找你自己男人去。”
诸葛亮听了顿时发愣,眼神失焦,望着面前虚无的空气,逐渐捕捉到吕布的具体位置。
好一会儿,他才问:“那你是谁?”
吕布:“……”
杜甫:“……”
吕布转过身来,叹着气,对杜甫道:“我很久以前养过一只狸奴,波斯来的,是稀罕品种。”
浑身皮毛松软雪白,有一双亮晶晶、纯澈的蓝眼睛。
平日里乖巧柔顺,但你要是惹它不高兴了,它就会若无其事地抓破你的家具,冲进你的衣柜里打滚,落下一地猫毛。
然后,它趴在上面打着滚,露出无辜的大眼睛,分明是恃宠而骄。
小杜微微茫然,不知道他突然跟自己说这个做什么。
“哦,”吕布慢吞吞地说,“你不知道,小的时候还挺可爱的,一到发-情期,就变成了灾难。”
“……”
杜甫似乎听懂了,瞪眼道:“你这人好没礼貌,居然暗讽别人是灾难!”
“不,你没懂。”吕布面无表情,“我说的是,让人看着却吃不着,那才是灾难。”
“流氓!”
“闭嘴,小学生赶紧睡觉!”
……
小学生还是没能成功入睡。
他这次跟着他们出来,睡袋是保管在赵云那里的,此时躺在草地上,翻来覆去,就算有火堆烤着,还是觉得冷。
先前那场雨夹雪在草原上涂了一层湿润的白色,雪花混着雨水很快就融化了,地上还夹杂着没有完全消融的冰雹渣子,硌得他脑袋疼。
他情不自禁往旁边的热源靠,不知不觉就蹭到了诸葛亮身边。
诸葛亮半睡半醒间,从温暖的皮衣下伸出手,将他拉了过去,搂在怀里当抱枕用。
他身边非常暖和,压在肩膀下的头发沾了些雪水,散发着清新的香气,杜甫觉得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神经不自觉放松下来,昏昏欲睡。
吕布却在旁边盯着,这时突然捅了捅他的胳膊:“别对小孩子下手。”
“唔……嗯?”诸葛亮懒洋洋地睁开眼缝,眉毛向上挑起,很是勾人。
吕布沉默了一会儿,提着杜甫的衣领把他拎了起来,看着他哈欠连篇,沉声问:“他姘头是谁?”
“啊?”杜甫揉了揉眼睛,很不明白,让自己睡觉的是他,又突然吵醒自己的也是他,没什么精神地说,“当然是我哥。”
吕布意味深长:“哦……”
“怎么?”
“你哥应该离他远一点。他现在这毛病,十有八-九是因为——”
被招惹出来的。
吕布后半句话还没说完,风中传来冷冷的一声:“离他远一点,好给你们趁虚而入吗?”
他反应很快,在风声扑面而来之际,猛地矮身避开。
那玩意擦过他头盔上的翎子,掉落在不远处的草地上,滚了两圈。
杜甫倒吸一口冷气,扭过头去看,是一块砚石。
吕布转过头,逆着风望去,红衣飘飘,吟游诗人大踏步而来,一手长剑光华闪烁,气势惊人。
要不是打了一晚上以至于法力不足,李白朝他扔出去的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装饰道具。
即便如此,输人不输阵。
他还是抽出银剑将它横在吕布与诸葛亮之间,眉峰拧起。
“让一让。”
吕布耸了耸肩,表示你随意。
他往旁边挪了两步,李白便不再理会他,俯身去看诸葛亮。后者闻声睁开了眼睛,朝他灿然一笑,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太白。”
李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就主动钻进了自己的怀里,像八爪鱼似的缠了上来,随之缠上来的还有一条细长的龙尾巴,绕过他的大腿卷了两圈,头顶的犄角也顶了上来,往他胸膛上撞。
他微微一慌,余光瞥向旁边。
杜甫已经知趣地捂着眼睛转过去了,重重咳了几声,有模有样地对吕布道:“看到没,这才是正牌的待遇,他刚才只是认错人了而已。”
吕布眼眸深沉,半天没说话,随后唇角往上提了提,慢慢勾起笑容,兴致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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