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那个人,和十方是什么关系?”李堰问道。
“十方说不是他的爹爹……”柳临溪道:“但十方把过去的很多事情都忘了, 那日在山洞里,我曾经试探过他,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很可能是十方的父亲。”
柳临溪还记得自己提起十方的母亲是, 那人的态度十分激动, 甚至带着几分怒意,可见与对方的关系并不一般。而且那种情绪和状态,多半只有在提及自己十分在意的人时,才有可能出现。
况且绑架自己朝李堰要人这种行为,依着律法可是要处以极刑的。
此人竟然能做得出来,可见想要救的人, 对他来说比性命更重要。
李堰点了点头道:“所以他那天想要绑架你去同朕交换他的妻子?”
“是。”柳临溪道:“但是我有一点想不明白, 那天遇到我纯粹是偶然,他的本意其实只是去看十方而已。而且听十方自己说, 他在寺庙的这几个月里,那个人来看过他不止一次。既然这个人那么关心十方,又舍不得十方, 为什么还要把十方送到清音寺呢?”
李堰:“你不要忘了,十方是在几个月前被送到的清音寺。”
“也就是说,几个月前发生了一件事情,导致他们不得不把十方送走?”
李堰点头道:“这件事会不会就是把十方的母亲送到大牢里的原因?”
“不排除这个可能……”柳临溪道:“他们知道自己可能会被抓, 所以提前把十方送走。这样若是躲过一劫,还可以把孩子接回去,若是遭遇不测,至少十方在清音寺可以好好活下去。”
不过如今看来,他们显然并不顺利。
至少,有一个人被抓了起来……
“放心吧,这件事情很快就会有一个结果。”李堰道。
柳临溪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他确实有些担心,因为发生的太突然,又太巧合,所以这几日他总是有些心神不宁的感觉。尤其山洞里那人还抢走了李堰送他的龙符,虽然那龙符被抢走以后已经不具备任何别的作用了,但柳临溪依旧对此事有些耿耿于怀。
只希望一切顺利,能尽快找到那个人……
晌午的时候,李堰去了御书房批折子,柳临溪则去了承悦宫。
十方正和苏恒下棋呢,一张小脸一本正经地,看起来十分认真。
柳临溪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发觉十方和苏恒都不是很会的样子,两个不会下棋的人,倒是下的十分投入。
“这么小小年纪,怎么喜欢这么沉闷的事情?”柳临溪伸手摸了摸十方的脑袋问道。
“苏公公说,我受伤刚好,不能太闹。”十方乖巧的道。
柳临溪点头道:“也是,你若白天闹得太累了,等夜里看花灯的时候,就没力气了。”
“我们要去看花灯吗?”十方仰着红扑扑的脸颊问柳临溪。
“嗯。”柳临溪道:“今年京城遭遇了不少事情,上元节宫里也不办宴席了,陛下让工部的人在京城搭了台子,请了最好的先生去说话本,到时候全京城的百姓都会去看。”
十方问道:“咱们也去吗?”
“你一个小孩子看不懂话本。”柳临溪道:“我带你去赏灯。”
十方闻言十分高兴,搓着手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前几日苏恒着人给十方赶制了新衣裳,今日正好送了过来,柳临溪便让十方都试了试。十方虽然只是个五岁孩童,但穿起衣裳来倒是颇为有模样,什么颜色都衬得起来。
他本就白白净净的,小小的五官颇为精致,像个瓷娃娃一般。
“我看这身红的不错,今晚就穿这个吧。”柳临溪挑了一身大红的棉袍给十方换上,又搭配了一件连帽的斗篷,生怕夜里风凉吹着他。
十方穿了新衣服有些拘束,柳临溪怕他不自在便让苏恒先给他换了,到了傍晚才又给他穿上。十方等了大半天,一直记着柳临溪的话,说不可以太闹了,否则累到就不带他出去看灯了,所以一整个下午十方都老老实实没怎么动过,甚至还睡了一觉。
柳临溪被小家伙萌得不得了,趁他睡觉的时候守在一旁都没舍得走。
临近傍晚的时候,李堰一直没有回来。
柳临溪让苏恒去问了一句,说是有些事情走不开,让柳临溪带着十方先出宫去。
不过李堰将暗卫都留给了柳临溪,大概是怕出宫人多遇到麻烦。
柳临溪也没多想,带着十方和苏恒便出宫了。
这会儿夜幕初降,整个京城已然有了些节日的氛围。
街上的商铺都张灯结彩,路上的行人也都穿的很隆重。
“十方,一会儿路上你无论看到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如果觉得想要就告诉我。”柳临溪道:“咱们今儿晚上,想吃什么,想玩儿什么,咱们都可以买,知道吗?”
苏恒在一旁苦笑不得,暗道陛下还特意交代了,平日不可太娇纵了十方,孩子年纪还小,惯坏了将来成了纨绔就麻烦了。偏偏柳临溪一出场就是一副溺爱的架势,整个就是“慈母多败儿”的典范……
可苏恒哪儿敢吱声啊,就算换了李堰在旁边,都未必敢拦着。
“可是,咱们吃不了那么多东西啊。”十方指了指看不到尽头的长街,这长街三四步便是一个摊位,若是都尝一遍,一般人还真做不到。
“东西买的太多,咱们也拿不了。”十方道:“你只有两只手,我也只有两只手,苏公公也只有两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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