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对于岑又又忽如其来且突兀的煽情并不买账,无情地回应。
岑又又现在已经学会完美忽略系统说的话了,季随从她手上接过赵曼安,见她一直在原地站着环顾,疑惑出声:“你在看什么?”
想到刚才结界内死状凄惨的人,着实无法将这手法同岑又又联系起来。
观其表象可能无法看出什么,可仔细一探便能发觉周仵浑身上下全然没了一丝灵气,更别提魔气了。
能在短时间内将一个人退阶为凡体,岑又又难道并非他以为那般简单?
想到这,季随瞧岑又又的眼神多了份谨慎。
而浑然不知道被定义为不简单的某人才后知后觉到季随的视线,眉毛微微蹙起,“我在找姜鱼啊,她没出来?”
为什么季随仿佛没看到一样,岑又又眨了眨眼。
总不能是她看花眼撞见鬼了吧?
【宿主,你真的没看花眼,我也见到了。】系统疯狂点头,因为它也不想撞见鬼。
下一秒岑又又不确定了,因为季随一脸严肃地告诉她,“姜鱼是进去了,但是我和你说话的时候,根本没有她。”
屋外的微风卷起落在地上的败叶,拖曳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岑又又原本就愣怔的表情更加迷茫,两人对视许久都未说话。
她在想的是姜鱼到底出来没,如果没出来……
后果实在不可估量。
虽然季随说的那句话让岑又又觉得有些诡异,明明人就在她旁边站着,怎么可能无端蒸发,可人家终究进来是救她和赵曼安于水火。
于情于理,岑又又不是个真正冷心冷肺的人,做不到对前不久刚救下自己的人产生质疑。
即便,真的有很多地方都透露着诡异。
可季随并不那么想,破元宫的投奔来得莫名其妙,万刹海没有能给他们的。
当他问出这个问题时,那宫主只是淡然一笑,隔日便送了个人过来。
这一切来得都过分蹊跷,倘若那姜鱼真的进去了没有出来,反倒省得他去查。
左右破元宫也称是为了给姜鱼一个锻炼的机会,早前已经立下保证,如若出事,均由他们自负。
默契地,岑又又和季随都没再说话。两人沉默着,走出城主府。
不过才短短过了半日,寂寥无边的夜空上残月高高挂起,将整个漳州城更显萧条。
“明日──”
岑又又正欲与季随商量,明日能否将赵曼安带去万刹海照顾,一道火光吸引了她的注意。
紧接着是第二道,到最后整个城都仿佛被点亮,在那些隐秘的角落里,走出来无数人。
“妖女!”
不知是谁先说了一句,那些陌生的面孔齐齐对着岑又又骂骂咧咧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叫人措不及防,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像是要将她拆骨入腹的表情。
有那么一瞬岑又又大脑空白,可马上她便反应过来。
周仵顶着岑鸿振的脸出来屠城,恶报终究是要落在他们一家头上。
岑家世代守护漳州城,到岑鸿振这里已经异常稳固。城中百姓没有人会对城主府起疑,是以命案迭起之时,从没人怀疑过他。
酿成的悲剧使民愤达到了极点,幸而存活下来的人无一不是等着,数着日子想要报复回去。
一个少年手持匕首,不由分说的就要冲岑又又挥来,“坏人,把我娘还回来!”
声音微颤,却又无比坚定。他知道打不过他们修仙之人,可平民百姓就该沦为修仙者修道路上的献祭者吗?
此举他早已不准备活着回去,尖利的匕首泛着冷光于月光中森冷骇人。
“咔-”
匕首不知碰到了什么,毫无预兆地被拦腰截断。
一切都很突然,岑又又转头看向季随,才发觉他展开折扇就要对付这群手无缚鸡之人,她出手阻止,“别!”
环绕在折扇上的光在差点碰上岑又又手的时候熄灭,季随收了手,却还是没有放松警惕。
“她是你们城主之女,好大的胆竟意欲行刺?”
他不知道周仵屠城是为了复生魔尊,但岑鸿振早已身死,这是整个漳州的灾难,不该由岑又又承受。
可百姓什么都不懂,只知道眼见为实的硬道理。人群躁动,一声比一声响:“我们不认!”
头一次面对这样的局面,岑又又想起了那些永远的,躺在结界内的人。
他们死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难以瞑目?
城主向来亲和,待人极好,转眼却将他们如同蝼蚁般欺碾。
即便,不是岑鸿振做的。
就在人群里的哭喊声一声比一声悲痛,之时,岑又又其实能够感知到他们的绝望。
可她自己也不过是沉浮在汪洋之中的一处渺小,又如何去渡他们?
莫大的感伤漫上心头,岑又又心底一阵刺痛,似乎与身体产生了共鸣般。
她面色苍白,脑海中飞闪过许多画面。
是她的,不是她的,全都一股脑塞进来。
就在她头疼欲裂不知如何之时,一只仙鹤自明月处飞来,上边坐着一人。
谈不上多熟悉,正是那日带她上山的廖师兄。
他从仙鹤上下来,“小师妹,事已解决,是时候回门派了。”
作者有话要说:又又:回什么,回哪里?你给我说清楚大娘:感谢浅蓝小可爱的地雷,拿过来顶脑袋上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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