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事儿的。”
乔昀红着眸子摇了摇头,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声音也有些发抖。
南沚心中一阵发疼,恨不得立时就将这小人儿抱在怀里好好安抚一番才是,只是他不愿以真面目见她,她也不想拂了他的意。
皇上和君后到时,众人早已等候多时。
皇上只瞧了南沚一眼便将目光收回,倒是君后一直盯着南沚和乔昀的方向。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君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今儿本就是邀请诸位卿家赏花看景儿的,无需多礼。”
“谢万岁。”
“老八身子可好些了?”
南沚听见皇上叫她,忙起身道:“多谢母皇记挂,孩儿已经好了许多。”
南沚还没傻到会说自己已经痊愈,毕竟痊愈之后要面对的事情太多,她还没做好准备。
此时南沚首要的任务就是先制服了她的小王君,然后再谈其他。
“好些了便多到宫里走动走动,昀儿与你成婚这么久,这还是朕第一次见你带他进宫来呢!”
皇上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埋怨,自从这孩子受伤回来后,好像与她生分了许多。
“是。”
南沚乖乖应下,那边的君后也开口了。
“这孩子是怎么了?”
谁都知道乔家公子的容貌像极了君后,那可是这南国最美的男子了。
如今这般的好容貌被面纱遮着,君后都替乔昀惋惜。
君后不是没听说那些个有关南沚和乔昀的传闻,只是此时他要帮乔昀,这孩子倒是有些不争气啊!
乔昀抬手碰了碰脸上的面纱,还不待他开口,南沚便笑着替他解释起来。
“这两日天气变幻莫测,王君染了风寒,怕染给儿臣,这才遮了起来。”
乔昀听罢,忙假意咳嗽一声,来附和南沚的话。
见南沚如此护着乔昀,君后倒是有些意外,眸子在南沚和乔昀身上转了转,终是没再追问。
瞧着二人的衣衫和作态,以及南沚眼睛里的宠爱,君后也便不再担心了。
“你们年轻人总不好借着自己年轻便不将身体当回事儿,怜卿啊,既是已经嫁了人,凡事还是要多思量着些,好好侍候妻主才是。”
君后后面说了什么南沚已经听不进去,此时她脑海中只剩下了君后的“怜卿”二字。
“是。”
乔昀乖巧地应了一声,眼睛却似有若无地瞟向南沚。
见她一脸的震惊与疑问,乔昀心中暗暗高兴,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待她知道了自己才是她的救命恩人,看她如何面对他?又如何对待府里的那个连清?
怜卿?连清?
君后这话分明是对乔昀说的,而乔昀也接了声。
乔昀也叫怜卿?他也懂医?好像暗风曾说过,王君与连家公子出自同一师门……
那每日一碗带着药味的汤,那熟悉的味道和熟悉的声音,南沚眸子睁得滚圆,答案好似已经呼之欲出,满腔的愧疚差点儿将她淹没。
尽管派去刘家村的侍卫还未归来,可南沚已然对自己的猜想认同了大半。
她就说嘛!
为什么自那日之后“怜卿”的性子大变,为什么在她头痛难忍时,他再开不出除那药方之外的药?反倒是自己这个王君每日一碗的汤治好了她的头痛病。
众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可南沚却好似置身事外般,此时的她,满眼满心都是身旁的这个男子。
“妻主,臣侍想去与父亲说说话……”
乔昀忽然起身,朝南沚请求道。
“啊?哦……去吧!”
南沚无措地点了点头,眼睛却是不敢直视那人儿。
太女及诸位王女在皇上面前故作亲近,最受宠的南沚自是不会被排挤在外,众人纷纷前来敬酒。
南沚此时已顾不得看是谁敬的酒,皆是来者不拒。
三王女眼红南沚娶了乔家公子,一杯接一杯地灌南沚喝酒,素来精明的南沚竟也上了当。
那边正与乔正君小声说着什么的乔昀目光总是盯着南沚的方向,在看见南安不断灌南沚酒时,乔昀坐不住了。
“妻主身体还未痊愈,不宜饮酒,还请各位王女和大人手下留情。”
乔昀挡在南沚身前,拦住南安递过来的酒杯道。
太女见状,忙拉着众人离开。
这个表弟的脾气太女还是知道的,若是将他惹急了,那孩子怕是敢在皇上面前朝她们动手的。
南沚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男子,不由得发起呆来。
这人儿就是那个被她伤了的小傻瓜啊!
可即便如此,他也从未怪过她分毫,还处处护着她,事事想着她。
“怜卿……”
南沚喃喃出声,乔昀身子一僵,却是没有回应。
“妻主醉了……”
乔昀心里清楚,南沚唤得不是连清,而是他,是自己这个真正的八王女的救命恩人。
乔昀扶着略带醉意的南沚,命霜儿与君后知会一声,就回王府去了。
一路上,南沚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儿,整个人靠在乔昀身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下了马车乔昀便匆匆告辞,南沚也未曾留他。
南沚猜想,乔昀定是急着回去更衣,扮作昀儿再来照顾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