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寿之妻忍不住捂住嘴落下眼泪。
长子菩萨保和妻子张佳氏满脸笑容,喜不胜喜。
前者是欢喜妹妹终于摆脱了过去的阴影,而后者是庆幸自己没在公婆丈夫面前抱怨过小姑子的不是,还劝着阿玛额娘好几回,否则现在怕不是里外不是人哪里还有这夫婿欢喜公婆高兴的模样。
小夫妻相视一笑。
菩萨保上前一步:“阿玛,额娘!这是大喜事啊!”
“是啊——大喜事!大喜事!”
和寿之妻擦了擦眼角,她眉飞色舞的使着媳妇:“咱们要办一场酒席好好庆祝一番才是!”
这口气憋在肚子里两年了。
和寿之妻恨不得立刻广告天下!
大喜事!当然是大喜事!
第一时间赶来的是媳妇张佳氏的阿玛额娘,为宝珠之事埋怨了赫舍里和寿好几回的他们没了过去的怨念。
尤其是张佳氏的阿玛。
他满脸堆笑的抱住赫舍里和寿:“亲家啊!亲家啊!还是你们看得长远!以前都是我的错,这以后的事情还要多多听听你们的话才是!”
紧接着是纷涌而至的宾客们。
不用发什么请帖,赫舍里府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此前嘲讽和寿夫妇教女无方的,如今舔着脸凑上来你一句我一句的夸赞。
谁让敬颖郡主是皇上亲口称赞过的?要是这时候还没眼色劲说上闲言碎语,怕不是在京城贵妇人圈里也混不下去了。
赫舍里府里其乐融融。
等到敬颖郡主回府,声势也越发浩荡。
另一边佟佳府里却是一片沉寂。
来往的仆役丫鬟各个愁眉苦脸,偷偷交换着眼神。
赫舍里宝珠有多耀眼,赫舍里府有多喧哗热闹,比对得三爷那就是有多少差劲丢人,整个佟佳府上下都要抬不起头了!
得知此事的隆科多勃然大怒。
他噼里啪啦的砸了一院子的瓷器,院子里伺候的仆役丫鬟也没讨得好,挨了重重几脚踢踹,一瘸一拐的可怜模样让其他院子的仆役心生不忍。
这些消息自然瞒不过管事的长嫂瓜尔佳氏。她脸色难看得很,朝着妯娌他塔喇氏抱怨着:“瞧瞧!瞧瞧!当年老夫人把三爷当块宝,把这敬颖郡主当成石头杂草,万万是配不得三爷,现在看来是三爷万万配不得敬颖郡主啊!”
次媳他塔喇氏禁不住点头。
她脸上也满满都是不满:“尤其是现在……啧!也不知道是怎么的,老是疯疯癫癫和发了狂一样,院子的仆役丫鬟……嗬!说出去怕都没人敢信……着实吓人得很!”
长媳瓜尔佳氏禁不住点了点头。
她压低了声音:“大嫂我给爷去了信,回头等爷回来定然要押着他去看看病才是!”
次媳他塔喇氏倒吸了口凉气。
她不敢再提这话,连忙转移话题:“大嫂您说这女学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我瞧着三弟妹……咳咳!敬颖郡主以前除去性格柔顺外也看不出来……”
说性情柔顺还是说得好听。
往难听点说她就是个木讷性子,说话还不中听,也不讨人喜欢的。
妯娌面面相觑。
她们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时又隐隐有些欣羡嫉妒:凭什么她能被休弃之后还过得顺风顺水如此滋润?
长媳瓜尔佳氏砸了咂嘴。
她端着茶盏抿了一口:“指不定敬颖郡主以前就有大才,却是被压着不让出来罢了。”
次媳他塔喇氏应了声是。
她也学着瓜尔佳氏端起茶盏,用杯盖拨着杯里的浮叶:“是啊,可惜了敬颖郡主,不知道老夫人知道会怎么想?”
妯娌相视一眼,禁不住轻笑了声。
打从老夫人被关进佛堂以后,两人的生活可是清净舒坦了不少。
可回过神两人又禁不住担忧。
等老夫人出来……她们两个当媳妇的还有活路吗?随着佛堂里日日夜夜的咒骂没有止住过,随着时间越来越长,眼看着老太爷和老爷们都要回来了……
瓜尔佳氏和他塔喇氏交换着眼神。
关于敬颖郡主的消息很快由着一名送饭茶的婆妇传进了佛堂里,大赫舍里氏彻底傻了眼。
她被关在佛堂里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她的宝贝儿子被皇上彻底漠视摒弃,而那该死的贱人居然摇身一变成了郡主?
大赫舍里氏眼冒凶光。
管家几十年的她还留着不少人,满心的愤怒让她忘记平时的蛰伏,一心一意想要把敬颖郡主也拖到污泥里才甘心。
就如同瓜尔佳氏和他塔喇氏想得一样。大赫舍里氏一出手,没过两日京城街头小巷里便传起了敬颖郡主的身份之谜。
一名被休弃(合离)的妇人还能做出这般惊天动地的大事来?怕不是……咳咳!
老百姓们挤眉弄眼。
桃色新闻无论是什么时候都是最吸引人的,一时间京城里的议论声不绝于耳,不少老学究蹦了出来当众怒斥着敬颖郡主不守妇道。
对于女子不在后院而抛头露面的不满和鄙夷,京城里的流言蜚语越发兴盛起来的同时,甚至有一些民众跑去游街示威。
大赫舍里氏心中畅快无比。
她似乎看到敬颖郡主被剥夺封号,强行送去京城周遭的尼姑庵里了却终身的场景,难得胃口大开吃了两碗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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