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报纸上的内容轰动了整个京城。无数的百姓涌出家门,涌入京城,他们要去感谢这位为他们付出了青春的张大人!
同样的也发生在张府。
这般可歌可泣的事迹竟然是发生在自己身边?要不是上面写的主角是自己,张廷瓒都要信了他的鬼了呢:)
“你们不会真相信这上面的内容吧?”张廷瓒重重将报纸合上,不满意的朝着周遭众人看去。
这一看他眼角抽动了两下。
妻子李氏鼻尖酸酸的,她想起自己在知道公厕府尹刘元慧之后,曾经百般反对爷去研究所工作的事情,现在想来自己真真是糊涂啊!
李氏含着泪望着张廷瓒,羞愧地捂住了脸:“爷!妾身居然不知道您是在做如此伟大的工作,妾身……妾身怎么对得起天下百姓?”
张廷瓒:……???
等等!你是不是被报纸洗脑了?
他槽多无口。
良久张廷瓒才蹦出一句话:“爷研究化肥的时候,你不是也到庄子上来照顾爷了吗?哪里来的妻离子散啊(ΩДΩ)!”
李氏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她仿佛没有听见张廷瓒的问题,李氏目光坚定,声音铿锵有力:“爷!妾身以后一定都会在您身边陪伴于您的!即便走到天涯海角,妾身妾身也一定,一定要陪伴您!”
张廷瓒:……
他憋着一肚子郁闷,将目光转向爹娘兄弟:“爹!娘!廷玉!廷璐!廷瑑!廷瓘!你们总——额。”
张廷瓒的声音戛然而止。
父母兄弟神情复杂的注视着他,异常深情的注视让他浑身一激灵,紧接着浑身上下的汗毛都在瞬间竖起。
礼部尚书兼任翰林院掌院学士张英复杂的望着长子。廷瓒身为自己的长子,张英自然对他要求严苛,鲜少有一句夸赞的话语。
谁家教养孩子不是这样来的呢?
尤其发现次子廷玉天资聪颖,过目成诵以后,他对于长子更是严厉……也导致父子关系颇为紧张。
张英万万没有想到。
原来在长子冷漠的脸庞下居然藏着一颗对自己向往不已的心,更不知道长子将自己看得那么重,更是为了自己的一句夸赞拼尽了全副力气。
真真是个傻孩子啊!
张英眼圈微红,他站起身给了长子一个大大的拥抱:“廷瓒,你在为父眼里一直是最值得骄傲的孩子!为父怎么会不承认你呢?”
他的声音沙哑还带着点哽咽。
张廷瓒从未见过父亲这般的模样,他颇有些手足无措的同时又茫然看向其他人。
母亲姚氏擦着眼角和妻子李氏抱成了一团。他的四个弟弟更是眼圈泛红,抹了抹鼻子为自己鼓掌。
随着他们开始鼓掌,就连周遭的管事、仆役丫鬟们也拿着帕子擦起了眼角,呜呜咽咽地哭成一片:“大少爷……您要原谅奴才们啊!”
原谅个屁啊!
你们是背地里骂我了?还是嘲讽我了?还是拿扫把把我轰出去了?
不是!真不是!都是报纸瞎说的!
张廷瓒觉得自己的脚趾头都要蜷缩起来,恨不得原地爆炸得了!
好不容易安抚一家人平静下来,他疲倦的翻着报纸:“……真是的,这谁想出来的……等等!”
张廷瓒呆立在原地。
他的双手逐渐颤抖起来,目光落在了时间上:“这是……今天的京城日报?”
张廷玉点点头:“没错。”
对于长兄他过去是不服气的,现在却是双眼里充满了敬仰和崇拜。
毕竟张廷玉觉得换作自己,他真的做不出吃喝拉撒天天蹲在粪堆前……能做到这一点的兄长不愧是大哥!不愧是哥哥!太厉害了!
老成稳重的张廷玉都这个架势。
年幼的张廷瑑和张廷瓘更是双眼里pikapika的放光,握住拳头大声喊道:“等弟弟长大了,也要和大哥一样!”
张廷瓒:……
他身体摇摇欲坠,正当诸人疑惑之时只见长兄眼一翻,直直地往后倒去。
“大哥!?”
“廷瓒!”张英之妻姚氏惊呼一声。
厅内一群人急急扑上前去。
他们七手八脚的将张廷瓒扶到椅子里坐好,又是掐人中又是请郎中。
张廷瓒悠悠醒转。
他抓住张英的袍角颤声说:“爹……儿子今天不想去衙门。”
张英:……?
他没好气锤了张廷瓒脑袋一下:“胡闹!多大的人还撒娇呢?今天就算是轿子抬你都得去衙门里!”
京城日报刊登的内容。
尤其是指着指名道姓的夸赞文章,那定然是经过皇上允许的。这小子敢今天偷懒不去衙门,怕不是直接被皇上记上名字日后翻账呢!
张廷瓒面带绝望的去研究所了。
远远的马车就缓缓停下,慢悠悠的速度犹如龟爬。他心中烦躁,敲了敲车窗询问:“这是怎么了?”
车夫擦了擦头顶的汗珠。
他满脸困惑的回答:“大少爷,今儿个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一路上都挤满了百姓,连路都穿不过去……”
张廷瓒看了看手上的腕表。
眼看着点卯之时都要到了,他急得让车夫靠边停车,一跃而下撒开腿就往衙门冲,却没注意到周遭胡同里走出来的百姓还在嚷嚷着:“快!快去!再不去咱们就要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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