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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停顿一瞬后,都不约而同继续饮酒作乐。
    其实孟西洲走后,所有人都暗自松了口气。
    更有人在心中暗自编排:陆小侯怕不是疯了,竟邀来鬼面罗刹孟西洲来吃花酒,也不怕吓萎了。
    那头,孟西洲大步走到院门,扭身问近侍李炎:“方才轰出去的那人去哪儿了?”
    李炎打小就跟着孟西洲,是他最亲近的侍卫,自然也懂得主子的心,待楼阁那事发生后,便找人大致打探清楚几人底细与去向。
    若是平时碰瓷的,李炎断然不会上心,只是方才那人见面就叫主子“阿洲”,实在亲昵的过分,而且在他看来,对方似乎真的认识主子。
    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李炎没有继续猜测下去。
    “爷,那几人是个小镖局的账房与杂役,来找王鹤讨旧债,未想王鹤敢带人找去东宫那位那要款子,听说款子已经要到了,镖局的当家带着人去珍馐阁吃酒去了。”
    李炎见主子不语,垂首问:“爷,还要继续查么?”
    孟西洲默了默,“萧应这会在哪儿,寻他去小院见我。”
    “是。”李炎应下,有些搞不懂主子为何对今天这人如此上心,他口中的小院是之前陛下赏赐的,主子已经许久不在那住了,往日也只在需要避开人的时候才会一用。
    李炎扭身要走,忽闻孟西洲沉声吩咐,“找萧应的事,不要让旁人知晓。”
    “是。”
    *
    夜深风寒,汴京城内灯火通明,四辆马车依次停在宏泰镖局门口。
    “你们这帮乌龟王八蛋,竟然吃了我两顿,还喝了那么多的酒……”谢二娘从马车上下来,手有一搭没一搭的往前挥着,想要把前面马车上快要吃穷她的混账们暴揍一顿。
    “哎呦,二当家的,是您说要请客的,怎得结完账就算后账呢,我们这还不是沾了沈账房的光。”
    “是哦,咱家的新账房可真有本事,大当家的都要不回来的款子,被他追回来了。”
    “瞧他瘦弱的,不想喝酒也是厉害,等改日再切磋的。”
    一众人摇摇晃晃进了镖局,二娘等了半晌没动静,撩开帘子一瞧,方才还眼明口快的沈青青,此刻已在马车里沉沉睡了。
    街上的灯光顺着缝隙折在女孩沾着水汽的眼睫上,莹莹发亮。
    她安安静静的斜靠在那,像个温顺的猫,乖巧的不像话。
    谢二娘一想到杂役同她描述今日在红袖院发生的事,就心里便止不住的冒火。
    她知道沈青青心情不好,才由着她一口口的灌自己,感情这种糟心事,她算是过来人。
    天大地大,谁离了谁还不能过?
    待过了这几日,再慢慢开解这丫头也不迟。
    谢二娘想罢,翻上马车将人背去屋子,一开门,窝在榻边的小黄狗一溜烟的跑过来,对着沈青青一直摇尾巴。
    “嘘”二娘对着狗子比了比,它像是通了人性,乖巧回到自己小窝。
    瞧,什么人养什么狗,连性子都一样温顺。
    谢二娘给她简单梳洗了一番,才出了屋。
    翌日,念着昨夜喝多了的沈青青,二娘一早便端着碗醒酒汤,去敲她房门。
    半晌,无人应答。
    谢二娘这时才惊觉,屋里连个狗叫都没有!
    她一脚将门踹开,四顾看去,屋内整洁的,就像没有人住过。
    青青不见了!
    第15章 醒来(修)   明窗剪影,她望着屋内那个……
    翌日,沈青青醒来,浑身散了架似的疼,特别是昨日被反押的肩头,酸疼难忍,脑袋也痛的似要炸裂。
    她眯着眼,懒懒的扫了眼窗外,蟹背青的浅光荡在窗棂上,蓝蒙蒙的。
    天还早么。
    她抬手揉了揉胃,又闷又难受。
    昨夜不该喝那么多酒的。
    第一杯下肚,她其实就晕了,再后面,身体只是遵循脑子里早已下好的指令,一杯杯灌下去而已。
    屋里炭火烧的旺,她现在口干舌燥,半晕乎着趿拉上鞋,起身想去倒杯水。
    结果走了几步才留意到,自己正置身在一间完全陌生的屋子里。
    这不是宏泰镖局。
    房间内干净整洁,陈列家具不多,粗瞧上去,像是名贵的红木。
    蓦然垂首,才发现身上的衣服都换了,心底一惊。
    倒不是什么锦衣玉服,是身普通襦裙。
    她披头散发,身上带着股淡淡的栀子香。
    有人为她梳洗过了?
    她揉了揉太阳穴,试图想起些什么,可惜所有的画面停滞在她同二娘进珍馐阁。
    后面的,一片空白。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紧密的脚步声,沈青青随意摸起个瓷杯,悄声藏在槅门后。
    “也不知道这位娘子醒了没,大人在春晖堂等了许久。”
    “不醒也得醒了,这还没出年呢,想今夜主子肯定是要回府住的,娇兰带了碗蜂蜜水,一会儿先帮娘子醒醒酒再说。”
    很快,房门被人推开,她透着纱帘,见是进来三两个女子,一人掌灯,其他人手中端着些什么。
    沈青青离床榻不算远,趁着那几人穿过屏风时,先躺回榻上装睡。
    娇云瞧见沈青青身上的被子半搭着,急忙把木盘放下,给她把被子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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