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110页
    李炎双目瞪圆,直往那阁楼上的昏暗处瞧。
    孟西洲淡然一笑,“怎么,难不成你想去?”
    “……爷,我可没想过,我爹要知道我去这儿留宿,非得把我狗腿打断。”李炎说的太急,咬了舌头。
    孟西洲兀自笑笑,不再逗他。
    “那爷现在去哪儿啊,要不我去就近的客栈给您开一间房?”
    毕竟翌日一早,爷还得回来。
    “不必,回云来客栈就好……”孟西洲掐了掐眉心,想到方才脑海中浮现出的场景,他心里不踏实。
    说罢,李炎牵来马车,同他一起往客栈行进。
    *
    夜过三更,沈青青翻来覆去,好不容易才有了些困意,堪堪闭上眼。
    倏地,听窗户微动,似是有人在从外破窗。
    沈青青心头一跳,囫囵地起身,就着夜色顺手摸了个花瓶,这时,“啪嗒”一声,窗户开了。
    夏风卷着一股呛人的香气,送入沈鼻息,她心一横,抱着瓶子就对那人脑瓜子砸了上去。
    “是我。”孟西洲眼疾手快,接下投来的花瓶。
    柔和月色顺着敞开的窗棂漫进屋内,映亮了沈青青半露在外的冰肌雪肩和松垮的雪绸里衣,明晃晃的刺眼。
    那一瞬间,孟西洲瞧着竟不自知地屏住呼吸。
    心口如雷般的鼓痛之意,迫得他弓了身,听她带着丝忧虑问:“爷可是不舒服?”
    是了,他一见她就不舒服。
    又何故疯魔似的偷偷跑回来找麻烦。
    “没有。”
    酒气沾着温热扫过沈青青的脸颊,她眼底一沉。
    这段日子她一直闻香、辨香,文人墨客爱用什么,高门贵女爱用什么,清贵纨绔喜欢什么,她都知晓。
    而他身上染来的俗艳媚香,是那里面的人惯爱用的,一但粘上,几日怕是都散不去。
    孟西洲见她眼底无端冒出一簇暗火,有些不解,但也没放在心上。
    此时酒气泛上,他口干舌燥,吩咐道:“给我端杯水来。”
    沈青青像是没听见似的,折身往榻上走,给孟西洲一人晾在月色之中。
    他既是悄悄回来,不好做声。便一路追到榻边儿,冷声问:“没听见?”
    “听见了,我不去。”沈青青撩开被子麻利地钻了进去,只留给他一个单薄的背影。
    瞧瞧,不过是佯装疼她两日,这便蹬鼻子上脸,连杯水都指挥不动了。
    孟西洲有股子傲劲儿,既是在她这得不到,他也不会自己去拿,索性渴着,褪下衣衫上了榻。
    他这头刚要够被子躺下,里侧那人卷着另一床被,夹着她从汴京带来的小米壳的枕头,正要往外走。
    “你去哪儿?”他一把拽住对方胳膊,她一个没稳住,跌坐下去。
    淡淡的栀子香随着散落的青丝落在孟西洲的前襟之上,熏人沉醉。
    倏地,温热的泪跌落在孟西洲的脸颊上,像是有人拿刀子剌他似的,心口一阵抽痛。
    “孟西洲,我不是你的丫鬟仆人,亦不欠你什么,之所以同意跟你演这一场戏,我是看在阿洲的面子上。”
    她带着些许哽咽,低声道。
    他这才蓦然惊醒,沈青青为何反应如此。
    他就像是只偷了腥的猫,回家还没把嘴抹干净,的确是明目张胆了些。
    以他们的关系,孟西洲本不必在意,冷声呵斥她一番也好,不理她也罢,总归是不用惯着的。
    但不哄,心口怕是要疼一晚上。
    “查案染来的气味,这就受不了了?”他抬手,一寸寸地将挂在她眼角上的金豆子抹掉,而后温声哄着:“做戏罢了,我并不好那些,今日不能让人知道我在这,便先不叫水洗了,去睡吧。”
    沈青青知道他口中的“那个”是什么意思。
    他推了下那软娇娇地腰肢,看她不再挣扎,乖乖躺了回去,这才松了口气。
    圣人诚不欺他,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孟西洲饮过酒,几乎是沾床就睡了。
    干躺在那的沈青青纠结半晌,方才那句话,怎么越想越不对劲儿呢。
    既是不能让旁人知道他在这儿,那他来她这儿睡又是什么意思?
    少时,在孟西洲的轻鼾下,沈青青也很快睡去了。
    翌日一早,沈青青睁眼时,身侧空留满帐子的媚香。
    她起身开窗,又取来香料样品,给自己试着调了个茉莉小甜橘的香囊挂在身上遮味儿。
    早膳用了一半,忽而听楼下有人大声道:“周公子回来了,不知迎香院的姑娘们您还满意否?”
    “尚可,同汴京和扬州的姑娘比,的确别有一番异样的滋味儿。”
    娇云听了,折身去关窗,被沈青青叫住:“别关了,透透气。”
    “娘子……”娇玉也心疼,谁想着这次出来,才到曲林的第一日,爷就去那种地方留宿。
    “我都没说什么,你们找什么急?”她笑笑,总不好告诉她们,楼下那位其实是今晨又爬窗户出去,绕了一圈装样子吧。
    两人见她吃的下,睡得着,混不在意那些,不由得着急。
    二人相互一看,心里有了主意,折身去衣柜里翻出件华丽的若竹色镶金丝襦裙,执意让她换上,又取出一套珍珠白玉的首饰,为她穿戴妥帖。
    “娘子,您手上的镯子要不换成白玉的吧,配着正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