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这人怎么就变了。
她停在门口,回首对他勾了勾手指,“过来。”
孟西洲乖乖的走了两步站在她身前,沈青青掂起脚尖,飞快的在他唇瓣上落下一吻。
不等他反应,她利落地打开门,船舱外明媚的阳光落在她眼间,晃的她眨了眨眼。
沈青青面色如常,看不出是喜是忧地从李炎等人旁边走过去后,快步上了马车。
离开时,她悄悄掀开幔帘,见到船舱外立着的那抹高大清朗的身影,无声的说了句“保重”。
她扶上心口,心仍旧砰砰乱跳着,碰到过孟西洲的手指也麻酥酥的。
但感觉很好,非常好。
这时,办差回来的萧应也赶到码头,他同陆成玉、李炎、秦恒见梦孟西洲立在那,红着眼眶对着远方出神发笑,神态有些渗人,几人瞧着担心,走过去问:“爷,表弟,现在是怎么个情况?九殿下还是不……”
“她来祝我生辰吉乐。”他笑着,整个人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那种状态中脱离出来,他低下头,展开手掌。
一串精雕细琢的白玉环出现在众人眼中。
“这是她给我的贺生礼。”
李炎和陆成玉一头雾水,倒是秦恒和萧应立刻就看出这是什么。
这是他们之前从庆灵峰上找来那条腰封上的玉环。
萧应有些迟疑,“青青姐这是要跟爷成亲了吗?”
秦恒躬身行礼,“恭喜主子。”
陆成玉与李炎不解问:“这玉环瞧着像是饰物,怎么就说到要成亲了?”
秦恒解释道:“这是当初金元公主同南璃和亲时,随嫁的证礼之一。”
“这么说来,沈娘子就是当初远嫁南璃的和亲公主?”陆成玉恍然,当时他还关注过此事,但怎么都想不到,沈青青会是本该嫁给孟西洲的小公主。
这种连茶馆说书先生都讲不出来的故事,竟会真的发生,也未免太过离奇了。
若说之前陆成玉还有什么不甘,知道两人之间的姻缘羁绊后,他再也没了别的念头。
“还没到成亲那一步。”孟西洲实话实说。
“可这不是证礼么……”
“我们要重新开始。”
孟西洲喃喃着,眼底泛着欢喜的光,眉眼满是笑意。
“原是重新开始啊,那我岂不是也有机会了,这次咱们公平竞争……”陆成玉正说着嘴巴瞬间被李炎捂住。
哎呦我的祖宗,可千万别再刺激爷了。
李炎最是清楚孟西洲这一年来是怎么过的。
陆成玉自是说笑,不想萧应和李炎都认真了,孟西洲忽然咧嘴笑笑,“不碍事,我给你十个胆,你来公平竞争。”
陆成玉脖子一缩,摆摆手,“不敢不敢,这可是咱们南璃的太子妃,给我一百个胆儿我也不敢。”
他在这位小表弟身上吃的亏还少吗,当初在涠洲被他一步步的套进现在这个局中,不得挣脱。
李炎与萧应松开陆成玉后,他笑道:“回汴京正好能赶上姑母办的马球会,我今年一定不辜负姑母的安排。”
孟西洲不多做停留,他留了封信,将萧应留在金元后,便出发了。
待沈青青回到公主府,听护院说,大君身边的近侍乌拔已经等候多时,正等她入宫。
进到勤政殿,二哥贺兰明纾正在贺兰睿身侧,似乎在商议着什么。
一场来势凶猛的瘟疫过后,王都百业待兴。
沈青青瞧见父亲鬓间霜白的发丝,和手中攥来捂嘴咳嗽的帕子,眼眶暗暗发红。
按照原文剧情,最近就是贺兰睿最后的时光了。
和死于非命不同,贺兰睿的身体是这么多年来一点点消磨殆虚弱的。
他年轻时征战四方,身上受过不少刀伤,后稳定朝局,勤政多年,当下肺虚,早该卧床休养,可又逢天灾瘟疫,只能不停歇的处理政务,耗尽最后的气力。
这种事情,不是沈青青能改变的了。
前几日霍羡被大君请进宫问诊看过,沈青青私下详细问过他父亲的情况,和她预计的差不太多。
她擦了擦眼,缓步走去。
“父皇,儿臣来了,您不是答应儿臣每日就看一小会儿的折子么,这些有二哥为您做。”她走过去,碰了下桌上的参茶,已经不热了。
乌拔有眼力见儿的赶紧端走凉掉的参茶。
贺兰睿抬眼看了看一侧的贺兰明纾,他了然,垂首道:“父皇,儿臣先去看过母后,等会儿再来请教父皇。”
“去吧,我同你妹妹说会儿话。”贺兰睿捂着嘴,轻咳了两声。
他拍了拍身侧的圆凳,“九儿坐下说话。”
沈青青乖顺地坐下,双手叠放于腿上。
贺兰睿打量着自家女儿,过了年,一十有九,的确是个不能再等的年纪了。
再加上他清楚,自己的身体已经撑不了多久。
贺兰睿敛回思绪,问:“昨日溥家来求过恩典,你应该从你母亲那听说了。”
“嗯,儿臣不孝,婚事让父皇劳心费神。”她起身跪下,“儿臣同人已有过一次婚姻,儿臣不能耽误溥大人。”
“婚配过亦可再嫁娶,怎么就成了耽误?我倒瞧着那溥洪沉稳自持,这几年为官也尽心尽力,溥家虽是王都贵族,但你是我金元最尊贵的公主,这门婚事怎么说都是下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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