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既来之则安之,钱婆子只好去屋后拔菜找鸡,却见菜地已经很旱了,像是很久没有浇过水,菜都蔫蔫儿的,一点儿都不新鲜了。
钱婆子拔了些菜,又找到鸡舍抱鸡,却见鸡都才长了半大,现在就杀了,有些可惜。
苏晚在的时候,并不让王氏杀这些半大的鸡,王氏都是去集市上买的,但是现在王氏刚花了银子买衣裳婆子,觉得还是要省省银子,便让把家里那半大的鸡杀了。
原本钱婆子做一顿饭并用不了多久,但是这又是收拾厨房,又是拔菜又是杀鸡,对了,还有挑水和抱柴,一顿饭做下来,钱婆子精疲力尽。
饭做好了,王家一家人也都回来了。
王氏、王父、王洛生王洛雪,刚好四口人。
钱婆子愣了,王氏让自己做四个人的饭,一点儿都不能多做,那她吃什么。
正在钱婆子发愣的时候,王氏端出一盘咸菜,拿出两个干窝头放到厨房里的灶台边,道:“钱婆子,这是你的饭菜,你过来这儿吃。”
钱婆子走进厨房,心里升起一股无名之火,这家主顾,也太不是人了,让她坐在灶台边吃饭她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毕竟她是个婆子,和主家坐在一处吃饭的确不妥,但是给她吃咸菜和窝头是什么意思,钱婆子给好几家主顾干过活,从来没有吃过咸菜和窝头,那些大户人家,给下人吃的饭也有两个菜,肉也是经常能见到的。
这王家也太不把人当人了。
怪不得姐妹们都说小门小户不能去,这也太吝啬了。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钱婆子忍了忍,干完这一个月,把自己的押金保住,便不给这王家干了。
钱婆子吃了咸菜馒头,洗了锅后,王氏过来给钱婆子安排每日要干的活计。
每日要做全家的早中午三顿饭,饭后要洗碗,还要把屋子全部收拾了,把院子打扫干净,给屋后的菜地浇水,喂鸡,清理鸡舍,把家里人换下来的脏衣服全部洗了,另外每日还要去王家的磨坊干两个时辰的活。
听到这些,钱婆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是要把她当驴使,这些活计,一个人根本就干不完,这分明是三个人干的活。
在大户人家,这些都是有分工的,起码得用三个丫鬟,而且这王家最可恶的地方在于,这磨坊的活,本就是该磨坊另外雇工,让自己一个当婆子当老妈子的人去干,是个什么道理。
钱婆子产生了不打算要自己的押金的想法。
好在王氏说了一句:“你今天刚来,这些活儿你明日再开始做。”
还有一晚上的歇息,钱婆子打算咬咬牙坚持坚持下去算了,毕竟那押金可是干一个月的工钱。
钱婆子到了王氏给她安排的柴房躺下,刚歇息了一小会儿,就听见王洛雪在叫钱婆子。
钱婆子到了王洛雪的房间,王洛雪让钱婆子给她打洗脸水,给她准备睡前喝的水,准备明日要穿的衣裳,要戴的首饰。
在大户人家,这些都是贴身一等丫鬟该做的事情,钱婆子暗想合着这家人是把一等丫鬟做的贴身伺候的活儿,二等丫鬟做的收拾房间的活儿,三等丫鬟做的洗衣服的活儿和四等丫鬟做的扫洒院子的活儿以及家里的杂役,厨房的厨娘的活计都交给自己了,对了,还有磨坊的活计,仔细算起来,这是六个人的活计。
钱婆子觉得自己或许可以不要那一个月工钱的押金了。
钱婆子正在犹豫,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钱婆子确定,自己就算是不要押金也不能在这家干下去了。
除了给王洛雪打洗漱的水准备第二天的行头,她还被要求给王洛生、王氏王父准备洗漱的水,半夜的茶水,第二天的行头。
她不仅要做王洛雪的贴身丫鬟,她还要做这一家四口的贴身丫鬟。
这再仔细算起来,她这是干了九个人的活啊。
钱婆子默默的将这些事情做完,已然精疲力尽,她已经决定,不能在王家干下去了。明天一早就走。
之所以刚才没有拒绝干这些活,是钱婆子毕竟伺候了多年人,并不想和主顾发生矛盾,只打算第二日一早便说自己身体不适,不能给王家效劳了。
第二日一早,王氏正吆喝着让钱婆子给一家人准备洗脸的热水准备早饭的时候,钱婆子告诉王氏,自己昨晚一睡下就感到胸闷气短,今日早上起来还头疼,得回家请郎中,不能在王家继续干下去了,希望王氏能把昨日半天的工钱给她结了让她回去看病。
王氏听钱婆子病了怕钱婆子以后不能给干好活自然也是同意钱婆子离开,不过王氏拒绝了钱婆子提出结半天工钱的要求。
并且王氏还要求钱婆子把今日早晨伺候一家洗漱的活做了并把早饭做了碗洗了才能走。
钱婆子已经料到了王氏不会给半天的工钱,所以便也打算认了,但是王氏不给工钱还要钱婆子早上把活干了再走惹恼了钱婆子,钱婆子自然是不会给王氏干这些活的。
钱婆子不愿意和主家起冲突以免自己找下家,便以自己头疼的要晕过去为由赶紧离开了王家。
不过虽然钱婆子不愿和王家起正面冲突但不代表钱婆子不会去人马市和人说道事情的始末。
王氏无奈,只得自己去做这些活计,这些时日她干这些干的都要烦死了。
王洛生已经起来正等着钱婆子打洗脸水过来,等了一会儿不见人王洛生心里还暗想这个婆子规矩不好,便喊钱婆子打水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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