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沉思。
沈临又道:“不单是孝敬银子,往后,我也不会去帮着祖父祖母大伯干活计了,他们的日子,都过的比我们好太多。”
“以后,我必然是先做自己地里的活计,然后是帮着帮过我的人做活,再空闲的时间,我便去县城里面挣银子,不仅仅是银子,我的时间和体力,不能随意挥霍一分了。”
苏晚也补充了几句,也得给沈氏纠正纠正思想,沈氏也是听着三从四德的道理长大的,自然是免不了受到这样封建思想的荼毒,不过沈氏也不是愚昧之人,苏晚再将了几句,沈氏也想通了。
沈氏点了点头,道:“的确也是这么个道理,是我以前太糊涂。”
沈临见沈氏明白了,又道:“我一定要把母亲的腿看好,往后,最要紧的是让你们三个过上好日子,至于旁的,孝与不孝,都不打紧。”
沈氏抬头,看着眼前长的高高大大的儿子,莫名地觉得心里很是踏实。
以前,儿子从阿里都是沉默寡言,少一次说这么多话。
苏晚也挺安心,方才沈临说的是“让你们三个过上好日子”,这三个人里面,自然也是带了苏晚的。
沈临又去厨房里面炒了一个菜叶,张罗着几个人一起吃了饭。
苏晚也没有和沈临抢活干,今天沈临倒是也不算是太累,苏晚觉得家里的事情,是该一起分担才对。
第二日一早,沈临就戴上了手套去谷场搓玉米了,这已经是收秋的后面几道程序了,这村里里面的人家,除了沈临,还得掰玉米和背玉米再干几天,如此看来,沈临这一年便是干的最快的了。
沈临在谷场搓玉米,沈老头和沈婆子又过来指责沈临不帮着沈老大一起干活,沈临早已将沈老头和沈婆子的嘴脸看的清清楚楚,沈临对沈老头道:“让大伯一家先帮着我把玉米先搓完,我再去给大伯家干怎么样。”
沈老头自然是不愿意,说是沈老大家自己的活都干不完怎么能给沈临干呢。
沈临回了一句:“我自己的活计尚且都干不完,怎么能给大伯去干呢。”说完这句之后,任凭沈老头怎么说怎么念叨,沈临都像听不见。
沈老头急了,把沈临的玉米王沈老大的谷场背,刚收拾了一背篓,沈老头就被在看谷场的人拦下了。
看谷场的人说,沈老头和沈临已经分家了,沈老头不能拿沈临的玉米。
这青石村看谷场的人,在这谷场上一是为了防外村来的贼,二是为了防村民之间偷谷子,除了这两项,还有一个规矩,就是不让分了家的兄弟擅自拿自己兄弟的谷子,之所以还加了这一条,便是因为,其实前面两种情况发生的极少,这村子里面最容易闹矛盾的,反而是那些有血亲的人之间,相互心怀叵测,仗着亲戚身份拿对方的庄稼谷子,为此起过不少冲突,这冲突倒是成了谷场上面的主要冲突了。
为此,青石村便多了一条规矩,谁家的庄稼谷子就是谁家的,只要是分了家,就不可以乱拿亲戚的,这看谷场的人,就是深受过被叔伯拿庄稼的苦处的,所以,见这种分了家还要乱拿的人,便一定会上前制止。
沈老头和沈婆子还想多说几句,被看谷场的人一呵斥,也不敢多说什么了,毕竟,这看谷场的人,可是特意选出来的长的五大三粗的不好惹的人。
沈老头和沈婆子只好乖乖的把沈临的玉米放下回到了沈老大家谷场。
沈临心里清楚,以前沈老头之所以不会轻易主动乱拿沈临的玉米,是因为沈临收了庄稼卖了钱之后会主动给自己交孝敬银子。
从这一年起,沈临不打算交这份孝敬银子了,大伯以前,从来没有交过孝敬银子。
苏晚和沈丫丫一早上则是换了一身旧衣服,背上箩筐,到村子里面采野山果。
这野山果的个头比山楂小一些,口感比山楂更酸更涩更干更苦,这村子里面,根本就没有人摘它。别说是人,就连牲口都不会吃这野山果。
野山果的树长大高大,歪歪扭扭,倒是很好爬。
不过苏晚也不打算爬树,野山果很结实,树下面的土也很松软,就算是把果子打下来再捡,果子也不会被损坏。
苏晚找了一个长杆子,照着野山果的树挥了几杆子,野山果便像是掉冰雹一样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苏晚和沈丫丫赶紧捡,捡满大半筐,苏晚便把背回去一筐,留着沈丫丫在树下继续把剩下的筐子捡满。
一棵山果的树上结的果子还真不少,不一会儿,苏晚已经背了一筐回去,要不是把筐子装满太沉,便能背回去更多。
苏晚把第一筐野山果倒在沈家,然后回到之前那颗野山果树下的时候,看到沈丫丫在捡野山果,而有好几个小姑娘在沈丫丫的不远处指着沈丫丫嬉笑。
就是以前欺负嘲笑过沈丫丫的那几个小女孩,那个绿头花赫然在列。
绿头花叫做陈穗穗,家里是这村子里面的富户,陈家也是这青石村里面唯一一户养牛的人家,苏晚就是因为陈家人跋扈,陈穗穗欺负过沈丫丫才不从陈家租牛和牛车的。
陈穗穗依然戴着她的绿头花,其他小姑娘站在她两边,也是对她众星拱月了。
陈穗穗趾高气扬的对在地上捡着野山果的沈丫丫道:“呦,你怎么在这儿捡野山果呢,你家都已经穷都要吃野山果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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