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给沈老头和沈婆子干活也说不过去,但是若是要干,沈老头和沈婆子的要求没完没了,所以,把话说清楚最好。
县太爷摆了摆手:“上慈才能下孝,依我今日看,沈家二老,是半点儿不为沈临着想,还处处诋毁搜刮,如此做老人,沈临也无需帮着干活了。好了,就这样,本官还有别的案子要审,没有时间和你们在这里一直耗着,沈临,从今以后,你每年给你祖父母十五文,若是做不到,就过来领板子吧,至于旁的,你自己愿意做就做,不愿意也合情理,好了,退下吧。”
县太爷已经说了几遍让这几个人退下,沈老头和沈婆子纵然还想再闹,也畏惧县太爷的板子。
沈老头沈婆子沈老大,好有一头雾水的沈家大孙子二孙子都走出了公堂。
苏晚从沈临手里接过方才沈老头没有接的那十五文,赶忙追到沈老头跟前:“沈爷爷,这是沈大哥给您的十五文的孝敬银子,你可前文不要忘了。”
沈老头大手一挥:“谁要你的这几个铜子。”
苏晚手中的铜子被打落在地。
苏晚也不捡,只道:“给我已经给了,沈爷爷想拿着还是想扔在土里,这就是沈爷爷自己的事情了。”
随后,苏晚又转身对围在衙门跟前的青石村村民说:“大家伙可都看见了,今年的孝敬,沈临大哥已经给沈爷爷了,是沈爷爷自己不要。”
苏晚说完,叫上沈临,坐上栓在外面的马车,打马走了。
平日里沈临进进出出乘坐马车,都是有意的避开人,现在青石村的村民都看见了,心里都道一身气派,一个一个,对沈临都羡慕不已。
与此同时,大家也都议论起了沈老头和沈婆子,今日县太爷的态度,说沈老头的话,打沈婆子的板子,大家可都是听的看的清清楚楚,之前大家议论的都是沈临的不孝,今日,大家议论的风向便全都改变了。
“这沈老头和沈婆子,心可是太偏了。”
“就是就是,谁看不出来,他可是偏袒这沈老大那一家呢,对沈临可是半分慈爱都没有。”
“平日里可不是这样吗,把沈老大家的那两个儿子疼的跟什么似的,却总是搜刮沈临,让沈临帮着他们两个干活。”
“县太爷判沈临每年给他们十五文的孝敬银子,这可真是笑死我了,谁让他平日里做事不公道,现在,报应来了吧。”
“沈临发达了,沈老头和沈婆子却沾不上半点儿光,这可真是大快人心。”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可是当有人说出了沈临发达了这话,王五就反驳了:“什么发达了呀,不就是开了一个卖吃食的摊子火了么,就算卖这吃食挣了钱,沈临是个穷鬼的命,他家里,还有个吃药的老娘呢,那看病吃药,可是个无底洞。”
虽然大部分村民都为沈临平反了,但还算有人觉得沈临的发达让他很是不舒服,王五就是其中之一。
大家原本都还有些羡慕沈临,但是一听王五的话,便想到,是这个理,沈临要想翻身,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于是乎大家又议论上了沈临的不容易,自沈临从青州府回来,大家也都没见过沈氏,想必沈氏还是病弱不能出门吧。
大家也都一边唏嘘一边往衙门外走了。
沈老头那里,沈婆子拉着一张苦瓜脸在训大孙子和二孙子:“你们两个扪心自问,我们两个老的平日里对你们怎么样,我们可是把好吃的好喝的都拿给你们弟兄三个了,原以为你们以后能好好孝敬我们,到头来,到头来你们兄弟两个,一个每年愿意孝敬十文,一个每年孝敬八文,你们这是在打发叫花子吗。”
大孙子和二孙子低着头不说话,心里却在怨恨祖母多事,他们一直都以为祖父祖母对自己的付出是无私的,可是现在呢,原来他们两个,是想着以后有更大的回报的。沈大和沈儿心里都有些恼。
沈老头也骂骂咧咧:“你们两个蠢驴,你们可知道,你们出多少,沈临就得出多少,你们两个就说上每年孝敬个百八十两又何妨,我们两个还能真的问你们要百八十两,我们两个从沈临那里要上百八十两,还不是会花在你们两个身上,你们两个倒好,一个十文一个八文……”
沈大听不下去了:“我们两个在读书,哪里有百八十两……”
沈二附和沈大的话:“就是就是,百八十两,这不是要我们两个的命吗。”
沈老头气得捂着心口说不出话来,他又不是真的要这两个人的银子,这不是为了把沈临的银子要出来吗,可是这两个,只听见要他们的钱了,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半点儿没有听明白啊。
沈老大听不下去了,拍了一把大儿子的头:“你这个蠢货,你连你祖父的话是什么意思都没有听明白吧,你们这书,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吧。”
沈二为哥哥辩驳:“我们就是再不济再蠢,也得比沈临强啊,这马上就是恩科考试了,我们好歹还能上考场,沈临可是连上考试的必要都没有,就凭这一点,我们两个,就比沈临强千倍百倍。”
沈婆子今日被大孙子和二孙子气的不轻,随口便道:“快得了吧,你们两个,考了多少回了都没考中。”
沈婆子这话一出口,便反应过来自己说的太过了,这青云县,多的是到了二十多岁还没有考上秀才的人,大部分人,还是到了二十七八才能中隔秀才,自己两个孙子一个二十一个十九,没有考上秀才,也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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