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这下乐了,“三郎说了你要是不听,下回还疼,这又不是坏话,听着点没错,不比每回疼的下不来床好。”
李氏也跟着道:“你大嫂说得对,三郎不也是为你好,要是心里没你,哪会在书院还跑去买艾草。”
顾筱把艾草包放屋里去,搬了个小板凳跟着陈氏李氏摘菜。
陈氏道:“家里菜多,腌一点晒一点,就不怕冬天没菜吃。”
青瓜,萝卜,豆角,院子里种的不少,陈氏她们已经做了好几年,腌的咸菜脆口好吃。
顾筱道:“大嫂,家里咸菜要是吃不完,可以拿摊子上去。”
陈氏道:“这又不值钱,谁家都做,还能卖的出去?”
“不是卖,就是因为不值钱,所以才不要钱,大嫂,你往卷饼里放点咸菜丁,哪怕少,人家吃了也高兴。”
顾筱举了个例子,“咱们家不是放焖豌豆吗,一勺子豌豆也不值钱,但是来买的人就多了。”
顾筱这话没错,往卷饼里放焖豌豆,生意都好了。
陈氏点点头,“那小小你给我俩出出主意,摊子还卖点什么好。书院门口学生多,现在已经不少人中午不带饭了。”
周氏给了大房二房各二两银子,一两留着买锅,另一两说是本钱也好,说成给他们的奖赏银子也行。
沈二郎从铁匠那里定了两口锅,剩下的钱就是留着做生意的。
陈氏是吃啥都好吃,肉包子,杂酱面,炒米饭,肉丸子汤,哪样都不差,她既想都揽着,又做不了那么多。
李氏摸摸肚子,巷口摊子就沈二郎和大丫忙活,孩子出生还得照顾孩子,她不想让丈夫女儿太累,就道:“巷口的就简单加点,别费事儿最好。”
顾筱想了想,“卖给学生的要简单方便,不如就卖包子吧,包子可以用蒸笼蒸,把馅儿料做好,面活好然后去书院门口包就行了。”
陈氏微愣,“蒸笼?”
顾筱解释道:“和家里的竹盖顶帘差不多,可以让大哥做。”
陈氏立马就答应下来,“就卖包子!”
“二嫂想轻巧一点,那可以卖汤水呀。”顾筱道:“骨头汤,绿豆沙水,还有桂圆桂花蜜水。提前一晚做好,第二天去卖。”
现在顾筱跟着张掌柜,也学到了不少,“汤水可以分收钱的不收钱的两种,骨头汤煮一锅也用不了几个铜板,绿豆沙和桂圆桂花糖水收个一文钱也就差不多了。来买的人多,咱们赚的不就也多吗。”
李氏仔细一想,是这个道理,“那今天晚上就做汤。”
这事就这么定下了,蒸笼和锅口一般大,锅里烧水,蒸汽一点点往上,就能把包子给蒸熟。
竹条交叠做底,沿要用厚实的竹片,底和沿能合在一起,然后一个个摞着,还不占地方。
汤可以放在木桶里,所以沈二郎第二天就开始卖了,陈氏要等铁锅和蒸屉,足足等了三天,这三天她也没闲着,跟顾筱学做蒸包子。
首先面要发好,家里得存着老面,其次馅儿要好吃,头一回卖,就做了酱肉馅儿和青瓜鸡蛋馅儿两种。
剩下的就是得包好看了,虽然好看的包子跟不好看的一个味儿,可东西总得看着舒服才会有人买。
陈氏心里忐忑得很,沈二郎卖卷饼送骨头汤,生意肉眼可见地好了,骨头汤又用不了几个钱,从前一天赚个六七十文,现在一天能赚一百来文。
做生意有赚的就有亏的,那几个跟着卖卷饼的陈氏也没见赚多少,万一包子卖不出去,那岂不是血本无归。
那得卖一个月卷饼才把那点本钱赚回来。
陈氏一愁就免不了唉声叹气,晚上睡觉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她戳戳沈大郎,“你说包子能好卖吗?”
沈大郎哪儿知道,“我不知道。”
“那你说好卖不就行了!”陈氏又翻了个身,“肯定能卖出去,蒸笼好用,蒸出来的包子又大又圆,多香多好吃,你晚上吃了三个大包子还说不知道。”
沈大郎含糊道:“好卖。”
陈氏一和他说话就来气,“以后小小再让你做啥可不兴收钱了,这蒸笼要去外头买,一两银子可下不来。”
沈大郎:“那半两银子不是你收的吗。”
陈氏:“……你快睡吧你。”
沈大郎真的去睡觉了,陈氏等了一会儿,身边传来鼾声,她更睡不着了,“憨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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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屋,顾筱正用艾草水泡脚。
木桶里的水颜色发深,味道也怪怪的,可是她已经连着泡了两天了。
开始她不愿意泡,因为一泡就是小半个时辰,耽误时间。
不过泡完好舒服,她爱出冷汗,大热天手凉脚凉,可不觉得自己是冰肌玉骨,八成身上有病。
泡泡挺好,顾筱又往木桶里加了点热水。
她已经能想到下回月事一点不疼,腰也不酸腿也不痛,再也不用在床上躺一天,好像被锤子钉在床上一样。
顾筱舒服地勾勾脚趾,艾草包是沈羲和应该是去医馆买的,他一个男子,怎么和大夫说,也不嫌难为情。
顾筱拍了拍脸,换了一盆清水把脚洗干净。
她在灯下刻了一会儿字,灯光昏黄,顾筱握着刻刀的手稍顿,沈羲和后天回来。
明天她要去县城一趟,找铁匠打一套刻刀,这把刀虽然磨快了,能刻大件,但是小件做的不精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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