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送到府上吗?”夫人温声询问。
小张掌柜点了点头。
夫人心满意足, “可还有别的东西,这都几个月了,才到这么一面屏风。”
一面屏风也没摆几天, 就被买走了。
小张掌柜道:“还有羊毛毡,琼英纸,油纸伞, 团扇……”
夫人摆摆手,“那麻烦把屏风送去赵国公府。”
小张掌柜把银票收好,记了账,这间铺子还有几月租期就到了。
他知道,二楼雅间不好装,永生花一挪一搬容易坏,东家一直咬着价钱,可是买这间铺子实在是划不来。
不到一万两银子,硬生生抬到一万二。
现在银子存了一万三千五百两,小张掌柜看中了临街一间。
他反正是不想再拖了,取了银庄牌子提钱,半天就把临街的铺子买下来了。
新铺子的二楼比一楼还敞亮,有四间屋子,小张掌柜盘算着两间装永生花,另外一间他住,剩下一间给小东家住。
小张掌柜去官府过契,把一切打点好之后吩咐伙计,“窗子都换上琉璃窗。”
他们总订琉璃罩,买琉璃窗还能便宜点。
“墙重新刷一遍,然后做永生花墙。”小张掌柜彻底松了口气,在盛京待了半年,多宝阁可算有了自己的铺子。
小张掌柜春风得意,回多宝阁进门就见着老铺子的东家。
“呦,您怎么过来了!”小张掌柜收起笑,冲着人拱拱手。
铺子东家姓陈,还不是正经主,就人府上一管家,小张掌柜想买铺子,对他可是塞了不少好处,赔了不少笑脸。
陈管家道:“听说多宝阁进了面屏风,我过来瞅瞅。”
“屏风?昨儿卖出去了。”小张掌柜道:“你来的真不巧,要是早个一天半天,兴许就买着了。”
“咱们这关系,你也应该提前说一声,不说屏风,就说走马灯,缂丝扇子,哪样知会过。”
陈管家面上挂不住,语气里隐隐有责怪之意,“这不地道,你这样,以后怎么好把铺子租给你。”
小张掌柜呼出一口白气,陈管家的面容模糊了一瞬。
这话他不止听过一回。
“四月租期到了,就不租了。”小张掌柜笑着道。
陈管家眯着眼睛:“张掌柜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张掌柜心中有一丝快意,“租期到了就不租了,”他拍拍陈管家的肩膀,“你呀,也不用担心以后怎么把铺子租给我了,租期到了会立刻搬走,绝不拖半日。”
陈管家脸色都变了,也不知是冻的还是气的,他道:“你租别的铺子了。”
小张掌柜不置可否,只冲着他笑了笑。
没租,他买了,他买了新铺子,以后都不用再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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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转眼就到了元宵节,顾筱在屋里做灯笼。
竹架,半透的红纸,下面坠着流苏,上面是竹勾,能挂到房檐上。
陈氏她们在外头煮元宵炸元宵。
元宵一进油锅还好好的,炸了一会儿就在锅里乱蹦,弄的厨房哪儿哪儿都是油。
陈氏使劲拧着沈大娃的耳朵,“非吃炸元宵,你瞅瞅!”
沈大娃觉得耳朵要掉了,“不吃了不吃了,我不吃了,娘,疼,疼!我都多大了,你还拧我耳朵!”
陈氏松开手,“你多大了还收压岁钱。”
沈大娃:“……”
李氏道:“少炸几个尝尝得了,咱们家常年不炸东西吃。”
沈大娃揉着耳朵,使劲点点头,“就是就是。”
陈氏:“你去把灯笼挂上,晚上街上有灯会,带着弟弟妹妹好好看,把人给我看住了,不然腿给打断。”
元宵节晚上有灯会,还有舞狮杂耍,热闹的很。
热闹也乱,街上有拍花子,专拐小孩。
沈大娃拎的清,“我肯定看好大丫二丫,娘,小婶儿她去不?”
陈氏愣了一下,“我一会儿问问,三郎不在,小小她应该不去。”
陈氏声音放轻,扭头看了眼正屋,正月十五,正是团聚的日子。
沈大娃跑出去挂灯笼,他出去没一会儿就回来了。
陈氏真是嫌他,都十七了,还这么不稳重。
竟然还有媒人来问,也不知道瞧上他啥了。
沈大娃手里拿了两封信,“娘,娘!小叔来信了!小叔写信回来了!”
两妯娌俱是一喜,沈羲和去省城都十多天了,可算来信了。
周氏听着声音,忙噔噔从正屋出来,“三郎来信了?”
沈大娃点点头。
周氏道:“快念,三郎写了啥呀。”
沈大娃恍然,两封信,上头都写了广宁沈家,他拆开一封,里面还有个信封,上头写着与家书。
他把信拆开,一边看一边念,“小叔说他在省城一切都好,许先生人也很好,不劳家里挂念,然后冬春交替,您二老注意身体,还说我娘我爹,二叔二婶也注意身体。”
周氏拍拍胸口,“可算来信了,继续念。”
沈大娃看了周氏一眼,咽咽口水道:“没了。”
“这就没了?”周氏问:“信里没提你小婶儿?”
沈大娃又看了一眼,诚实地摇了摇头。
“奶,还有一封信!”大娃赶紧给拆开,里面也有一个信封,上面写着顾筱亲启。“奶,这是给小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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