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钰淡淡瞥了眼,说:“不饿,谢谢。”
在他的潜意识里,池骁这人假、怪异、苛刻、倚老卖老……几乎集各种他的雷点于一身。
这是他们第二次合作了,但严钰依然没想和池骁交好。
池骁淡定地把零食装起来,继续低头吃饭,一直到酒店,严钰都没开过口。
到昆城的第二天,拍摄就正式开始。
莱茵镇接连发生了三起杀人案,镇上议论纷纷,手法和十年前的连环案相似,导致简初和简淙流父子也被拖进议论的漩涡里。
死者都是男性,窒息而死,左脚的脚筋被挖除,而且□□器官也都被割除。
场记:“《花与枪》第一镜第一场,开始!”
湖天地像一段三色锦,简淙流坐在轮椅上,头上带着碎花编起的花环,吹着口哨盯着远处的羊群。
“咔!”导演陈克让偏头望望池骁,皱眉说:“我还是感觉病娇更合适。”
陈克让原本中意的是姜宥,但池骁说姜宥有意隐退,推荐了自己的好朋友严钰来。
《花与枪》的导演兼编剧都是陈克让,已经是第四次和池骁合作了,更与池骁亦师亦友。
池骁直言:“那不是一眼就指认了凶手。”
“呵。”陈克让觉得不对劲,不太敢确认,“你敢拍着胸脯说你没私心?
池骁当即拍着胸口小声咕哝:“有啊,我就严钰喜欢这样的怎么了。”
陈克让冷哼一声,果不其然,给场记使了个眼色。
场记:“《花与枪》第二镜第一场,开始!”
“小淙啊,你带弟弟玩一会儿行吗?”邻居吴好好焦急地把两岁大的孩子,抱进简淙流怀里,“我有急事去镇里一趟。”
简淙流轻轻扬起唇,笑得乖巧,因为眼尾和嘴角拉到极致而显得憨傻:“好,吴姨放心。”
等女人转身,镜头拉近怼脸拍,简淙流盯着怀里穿开裆裤的孩子,视线往下一扫,面色陡然阴沉。
鬼魅一般,音节从牙缝里逐字蹦出来:“啊,脏……脏……”
他眼里阴翳如浪般席卷而来,抓着孩子两肩的手不觉用力。
“哇……”孩子爆发出清脆的哭声。
恍如大梦方觉醒,简淙流眼皮一跳手指陡然放松。
一阵热意洋洋洒洒地全交代在自己身上,严钰竟一动未动。
池骁皱眉拍了下陈克让,陈克让准备喊停,但见严钰好像没这意思,就没出声。
小安也转头和林凌说:“姐,孩子尿了,祖宗的衣服裤子都在滴水……”
林凌只嗯一声,拍戏遇到突发情况常有的事,“慌什么,他没那么娇气。”
“对不起啊,这种情况我也控制不了……”孩子奶奶尴尬地站在旁边。
“还别说,童子尿可是好东西啊……”有人说道。
小安愤愤不平地怼道:“那尿你身上试试?”
耳边叽叽喳喳的,严钰和陈克让对视一秒,示意继续。
场记打板:“《花与枪》第五镜第一场,开始!”
简淙流脸上的肌肉抽了抽,倏地憨笑起来。
但仅仅是肌肉的模仿提拉,眼里阴寒还在挣扎,如两股狂力在打架。
下一秒听到养父简初的声音,简淙流轻盈地眨眨眼,阴寒顷刻间被驱散,眼里沉寂漆黑。
一分钟的时间里情绪起伏有致,临场不乱,陈克让还算满意,喊道:“咔!”
工作人员把孩子抱开,小安慌乱地拿着毛巾冲过去,忙着给严钰遮羞。
池骁来到镜头前,和陈克让目光交接,眼里的骄傲都快溢出来了。
“还可以。”陈克让评价道,提醒池骁说:“你稍微收一收,表现得太明显了。”
要不是认识以前的池骁,陈克让会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被夺舍了。
“能收住的话,我就不会让他来了。”池骁自嘲地笑,脑子里却想着,刚才应该把小安的活儿给抢来。
池骁直起身,怎么想怎么做,直接拉出严钰手里的毛巾,帮他擦拭身上的尿渍。
从小腹到大腿,刚好是男人敏感的地带。
严钰愣住,一时忘了阻止,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不知被碰到哪里的开关,严钰身体一僵,突然按住池骁的手,池骁抬起脸无辜地看着他。
“都是男的,你不会介意的吧?”池骁笑了笑,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严钰,“后面还有搓澡戏呢。”
严钰周身戾气怒张,不好发作,克制着情绪说:“不麻烦你,我自己来。”
“不麻烦的,我就当试试手,找一下照顾儿子的感觉。”
池骁说着用毛巾卷起严钰T恤下摆,往上卷弄。
目光随之落在严钰袒露的腹肌上,只看了一眼,便实打实地挤弄池骁衣服上的童子尿。
应剧本要求,严钰有段时间没健身,但腹肌还是比较显目。
严钰站得像根木桩,垂眼看着眼前的弯着腰的男人,大概真在拿自己练手。
唇角紧抿,眉色紧张,格外地认真。
小安在旁边打趣说:“影帝您这也太实在了吧?”
“严钰才敬业。”池骁笑笑,而他只是假公济私。
严钰突然被夸,抬手抓了抓头发,再往下看时池骁继续擦他裤子。
力道不轻不重的,严钰虽然背着大家,也不禁有点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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