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屿抬手腕看了一眼时间,边走边说:“估计傅昀之快到公司了,我有些事情想找他谈一谈。你去一楼随便找个休息室等我?”
一听到傅昀之,顾岛眼中闪过一丝不高兴。
“为什么你每次来集团都是为了见他?你明明知道他喜欢你,你还要见他。你是不是也喜欢他?”顾岛说。
开始了。永垂不倒的吃醋环节。
柏屿脚步停下来,捏住他不停说话的嘴,威胁他:“你上辈子是不是淹死在醋缸里了?怎么谁的醋你都吃啊?我是这个公司的总裁,我想见谁还要经过你允许是不是?咱俩都分手了你还搁这儿吃什么醋,是想让我后半生幸福毁你手里是吧?小兔崽子,都怪我平时对你太好了。我就应该把你揍一顿消气。”
他捏得一点都不重,单纯是让顾岛这小毛孩冷静下来。
顾岛的眼睛里瞬间被哀伤代替,他握住柏屿的手,垂眸说:“我没跟你分手,是你单方面跟我分手的。我喜欢你,柏屿,我们不要分手好不好?我们明明昨晚还……”
“打住。”柏屿脸皮薄,一听到话风开始不对了,脸一红,下意识就打住他,“你怎么说话没个轻重?”
还有个小思站在这儿呢,让人家听去影响多不好!
顾岛点到即止,斜睨了小思一眼,却发现这厮只顾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把自己当个外人。
于是顾岛对柏屿说:“你去找傅昀之吧。”
柏屿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搞不懂他为什么前后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
买家秀都不带这么秀的。
看透他的心思,顾岛淡淡地解释:“我想跟这个实习生聊聊,反正是同龄人。”
“哦,”柏屿听完放心了一些,说,“那你们就聊一会儿吧,你俩都姓顾,说不定五百年前是一家,正好认个亲戚。”
顾岛:“……”
柏屿走后,两人陷入沉默。
小思率先打破这股不尴不尬的气氛,低着头对顾岛说:“我先走了。”
顾岛侧过身,问:“你想做什么。”
小思停滞住脚步。
顾岛继续说:“我跟你的协议里,似乎没有让你来KL给柏屿惹麻烦这一条。虽然我不知道你的想法是什么,但是你这样做会间歇性地给我增加风险。我不想在协议的最后两个月时间里功亏一篑,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
小思打开过道门,一阵刺眼的光折射进来,他不慌不忙地走到天台。顾岛跟着他走进去。
门在身后“砰”的一声阖上,流动的风将室内空气里那股令人压抑的安静也一并带走。
这里不用担心会有人看到他们两个,也不会担心说出口的话会被第三个人听到。
小思长长吸了一口气,随即又呼出来。
他道:“我没有给柏屿惹麻烦。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顾岛眼神一凛,似乎意识到什么。
小思继续说:“我好像,也喜欢上柏屿了。”
此言一出,顾岛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凝聚到一块儿。耳边都是风声,喧嚣不定。
“你敢!”顾岛说。
他的双手狠狠按在栏杆上,经历过狂风暴雨的铁栏杆已经有生锈的迹象,被他这用力的一拍抖下许多锈片,几乎快要寿终正寝。
小思撇过头去,不再看他:“如果是以前,我可能没有资格插手这件事。但是当我得知你跟柏屿分手了,那么就不算什么插手不插手了。这份感情我选择去面对。柏屿不是你一个人的,每个人都有机会去公平竞争。”
“你跟我谈公平?”顾岛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笑中甚至带着一丝无声的狰狞,“你告诉我,你怎么和我谈公平?你有多了解柏屿?你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喜欢他什么?”
“那你呢?你喜欢他什么?”小思不答,反问。
顾岛收起愤怒的表情,他咬牙切齿地说:“不管你的事。”
“同理,为了公平起见,我的事也请你不要管。”小思说,“我不会让自己的身份暴露,也不会让你下不来台。其余的事,我自己做主。”
见顾岛强忍着怒火,小思老实的表情里露出一抹极端的微笑:
“你不是一直厌恶自己顾氏小少爷的身份吗?半年前你将这个身份让给我,就意味着你抛弃了高贵的身份,成为只能靠柏屿接济的素人了。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争?况且你给的协议只剩下两个月,两个月后我又要过上朝不保夕的生活,我肯定要给自己物色个更持久的靠山。除了柏屿,我想象不到谁还会是更合适的人选。简而言之一句话:我喜欢他,而且我比你更需要他。”
小思走后,天台突然起风了。
顾岛压抑住眼中的愤怒,他的胸口起伏,眼睛通红,似乎有什么在他胸腔里四处乱撞,扰得他不得安宁。
他抬脚,踢翻了新官上任才满一年的垃圾桶。
垃圾桶在和雪白的墙面发生激烈碰撞之后,临死也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第二十七章
“索宜呢?怎么你比他先来?”柏屿刚煮好红茶,傅昀之就推门进来,把柏屿吓了一跳。
这罐红茶是朋友从日月潭带回来的,本来柏屿不喜欢喝,后来喝惯了,每天早上不泡一杯就觉得少些什么。
早起的傅昀之很明显不在状态,放下包,松开领结往沙发上一趟,也不多注意形象,斯文败类得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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